“什么意思?”
杜淳身体僵硬地转身,“你不是要见我爸吗?我去叫他啊。”
“你回来。”陈云指了指魏叔,“他去叫。”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三分钟。”
陈云不解释,也不废话,只是继续倒数。
杜淳和魏叔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那个护卫,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毫无疑问,如果违背陈云的意思,或者在时间倒数前不把杜家家主,他真的会在这里动手。
可是……
“陈先生,我老实跟你说吧。”
魏叔上前一步,低声道,“家主外出,现在不在府内。”
“哦?去哪了?”
“下南洋谈生意去了。”
陈云盯着魏叔看了一会,联系先前杜淳的反应,不像是在说谎。
杜家家主不在?
“那你们现在这里,谁能做主?”陈云又问。
“现在的话……在下魏忠,在杜家效力三十余载,深得家主信任,家主不在,一般情况,我大概能够做主。”魏忠道。
“你不行。”
陈云冷笑一声,“我来你杜家做客,怎么着也得要个姓杜的大人来接待,对么?”
魏忠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意识到不妙,陈云的目的好像不是杜家家主,而是专门来找茬的。
他猜得没错。
陈云今天过来,就是来立威的。
先给杜家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服气,后续无论是询问幽魂宗的事,还是让他们别再找薛家的麻烦,都会好办很多。
“两分钟。”陈云道。
“陈先生稍等!”
魏忠喊了声,急忙飞奔出屋,看样子是喊人去了。
餐厅里一下子只剩下陈云裴萱和杜淳。
杜淳站在门边,想跑却又不敢,心情复杂。
本以为今晚捡了个美女回来,结果同时捡回来的还有个霸道不讲理的阎王!
杜淳往魏忠离开的方向望去,只见黑暗中灯光亮了起来,紧接着是一阵慌慌张张的声音,园林中的鸟儿被惊飞,整个杜家都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一分钟。”
当陈云数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魏忠踩着点飞奔了回来。
他的背上背着一个中年男人,面容严肃,气度威严,只是穿着睡衣,眼神迷茫地伏在魏忠的背上,看着有几分滑稽。
“这位是杜家家主的亲弟弟,杜少爷的二伯,杜如书,他应该符合您的要求吧?”魏忠忐忑不安地问。
“勉强。”
陈云点了点头,抬起手中的酒杯,又指了指桌上的酒壶。
酒杯是空的。
他的意思是让杜如书给他倒酒。
杜如书并非是个好脾气的人,见眼前这陌生的年轻人如此嚣张,顿时横眉竖目,张口便要呵斥。
却被魏忠给拦住。
“二老爷,这人不好惹。”
魏忠给他使了个眼神,又看向左侧。
那武者护卫还陷在墙壁中,没人敢去把他弄下来。
杜如书陡然看到这幕,吃了一惊,这才明白为什么魏忠会深夜将他从床上拖起来。
“陈先生对吧?”
杜如书吸了口气,走上前去,拿起酒壶给陈云倒酒,客气问道,“我杜家招待不周,还望恕罪。”
“客气。”陈云淡淡道。
旁边的裴萱早已看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您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杜如书将心中的火压下,放低姿态。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是你们家杜大少爷邀请我过来的。”陈云笑道。
杜如书一怔,转头看向杜淳。
杜淳一脸的无辜,脖子涨红,简直快要哭出来。
他怎么知道陈东是个这样的人物啊!
“不过正好,我有一件事要问。”陈云又道。
威已经立了,也是时候该谈些正事。
“敢问是何事?”
杜如书,以及魏忠都是暗暗松了口气。
陈云只要有所求,那还可以想办法应付。
就怕他是专门来捣乱踢馆的。
“我要问的是……”
陈云正要说,忽然想起裴萱还在旁边。
她毕竟是顾婉清的闺蜜,要是牵扯进幽魂宗的事,还是不太好。
于是陈云把话吞了回去,以手蘸着酒,在桌面上写了“幽魂宗”三个字,用身体挡住,裴萱的视角看不见,杜如书和魏忠却是能看到。
杜如书和魏忠仔细看了,都皱起眉头。
杜淳也忍不住好奇,伸长脖子偷看了一眼,也是一脸迷茫不解的表情。
“陈先生,恕在下孤陋寡闻,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杜如书道。
“我也是。”魏忠附议。
“从没听过?”
这下轮到陈云皱眉了。
他原以为,幽魂宗扎根羊城,而杜家是羊城最大的家族,理应和幽魂宗有过接触才对。
可他们竟然没有听过。
幽魂宗隐藏得这么深么?
还是说,杜如书和魏忠两人的身份地位不够高,还没资格知道幽魂宗的事,问错人了?
“杜家还有谁比你地位更高?”陈云问杜如书。
“恐怕也只有家兄了。”杜如书道。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约三天左右。”
“一天。”陈云道,“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我会再来,到那时候,我要见到你们杜家家主。”
不等杜如书和魏忠答应,陈云已经起身站起。
“吃饱了,该回去了。”
还处于懵圈状态中的裴萱愣愣地站起来,跟着陈云离开。
“我送陈先生!”
魏忠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带着陈云和裴萱回到停车库,开了辆加长林肯送他们回酒店。
他们走后。
“砰!”
杜如书一巴掌拍在餐桌上,将陈云喝过的那酒杯震倒在地,摔得粉碎。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未免也太不把我杜家放在眼里了!”他大喝道。
“二伯,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在街上遇到他的……”
杜淳将遇到陈云的前因后果仔细说了一遍。
可听完之后,杜如书不仅没有半点头绪,反而更加迷惑。
看上去陈云的到来完全是个巧合。
难道他是个闲云野鹤的高人,只是路过而已?
可他打听的那个什么“幽魂宗”,又是什么东西?
正在毫无头绪之时。
“你说他叫陈云?”
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杜如书脸色一变,看着站在门口的垂垂“老者”:“辉儿,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