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天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刘启丰扶着他坐起来,将盛满了药汁的瓷碗递到他的嘴边。
“爸,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
刘宏天皱着鼻子,有些抗拒。
“这是我从一个神医那求来的药方。”刘启丰说。
“神医?是上次那个钟茂吗?”
“不是。钟茂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这个神医,比钟茂可厉害多了。”刘启丰说,“薛老的暗伤,就是他给治好的!”
“薛老……”
刘宏天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但紧接着又生出希望来。
能治好薛老的神医,那应该是真的有本事!
自己的病,有救了!
“爸,我喝!”
刘宏天一捏鼻子,大口大口地将碗中的药汁喝下,太过急促,还呛到了。
“咳咳!”
“慢点,慢点。”刘启丰轻轻拍着刘宏天的背,“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有一股热气涌入了我的体内!我又有力气了!”
刘宏天咳完了,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太好了!”
刘启丰喜上眉梢,大喊一声。
可就在这时。
刘宏天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爸,这药效是不是有点太猛了?我身体里,好热……啊!”
那股暖流,在刘宏天体内不断升温,最终变成了一股滚烫的热流,在他的五脏六腑当中奔涌。
明代有一种名为“锡蛇游”的酷刑,是将滚烫融化的锡水灌入人口,直至腹腔,超高温度的锡水在体内就像是蛇的游动,带来巨大的痛苦。
正如刘宏天此时的感受一样。
“啊啊啊啊!”
刘宏天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声音之尖利,方圆百米都能听得到。
“宏儿!”
刘启丰扑到刘宏天身上,手刚一触碰到他的身体,就像是触电般收回。
刘宏天浑身滚烫,宛若一个火团一般,皮肤红得发紫。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管家!”
“快把医生叫来!”
杜管家带着家庭医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卧室,但忙活一番,却也束手无策。
这可是陈云开的药方。
上面的药材单独拿出来用,都是有利无害的,但综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种毒药。
陈云刚到修仙界的时候,接触过这种药,若是注入足够多的灵力,甚至能毒翻修仙者。
没有灵力,对付普通人,也绰绰有余了。
不至于致命,但能让人痛不欲生。
且无药可救。
……
足足折腾了一晚上。
刘宏天才安静下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双眼无神,口水从嘴角流出也浑然不知。
“为什么!为什么!”
刘启丰站在一旁,紧紧攥着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甲都嵌入肉里。
“老爷!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杜管家跪倒在一旁,满脸惶恐,“恐怕是薛家提前跟那神医打过招呼,他知道我们得罪了薛家,所以故意给了我们错误的药方!”
“薛家!”
刘启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但很快就变成了无奈。
薛家的势力,比刘家要大太多了。
即使他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也奈何不了人家。
这口气,只能吞下去吗?
“老爷,薛家我们不是对手,但对付顾家,还是没问题的。”
杜管家看得出刘启丰此时的愤怒和憋屈。
要是不赶紧想想办法,刘启丰的怒气,估计就要发泄到他杜管家身上了。
毕竟,那药方,是他带回来的。
他急忙道:“今天已经试探过顾家了,他们的人和薛家没有接触。而且听说,顾婉清从她原本所在的丽美时尚公司辞职了。”
“丽美时尚,那不是顾家自己的企业么?”刘启丰听出点意思了。
“正是顾家的企业。顾婉清在这个关头从自家的企业辞职,想必是因为这件事,跟顾家产生了不小的矛盾。”
杜管家推断道,“以薛老的性子,对顾家送女的做法,应该也是看不上的。”
“所以说,薛老不会保顾家!”
薛家动不了,顾婉清和陈云也动不了,刘启丰只能退而求其次,把顾家当做是报复的对象。
但害怕薛老连顾家一起保了,所以到现在为止只是试探,还没有下决心动手。
照这么看的话,顾家是可以动的。
“唉。”
刘启丰叹了口气。
明明知道仇人是谁,却不能直接找对方报仇,只能把怒气倾泻到别处。
还是憋屈!
“老爷,对付顾家,不单单是泄愤!”
杜管家眼珠子一转,又说,“顾婉清虽然离开了自家的公司,但毕竟还是顾家的一员。我们打压顾家,顾朝阳那老家伙自然明白其中缘由,依他的脾气,必然会去找顾婉清和陈云的麻烦。”
“嗯?”
刘启丰眼前一亮。
这倒是个好主意。
说起来,刘宏天最痛恨的,倒不是薛老,而是陈云和顾婉清。
若是能让他们过得不舒服,报复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薛老明确放了话要保,刘家肯定是不敢直接动他们的。
但给顾家施压,让顾朝阳去找他们的麻烦,那就变成了顾家的家务事。
薛老再义薄云天,也不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吧?
况且,顾婉清应该也做不出,请薛老来对付自家人的事情。
“好!”
刘宏天忽然叫了一声,眼睛中恢复了一些神采,充满着恨意。
显然他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
“那就这么办!”刘启丰说,“让我儿子这么惨,你们也别想好过!”
……
星城小区。
2号楼。
1006号房。
陈云跪在一张木制的搓衣板上。
顾婉清坐在陈云对面的沙发上,翘着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丝包裹住的足尖在他眼前晃动。
这年头都用洗衣机,搓衣板这种东西其实已经退休了。
不过家里一直备着有,每次顾婉清被陈意惹得大怒,就会把搓衣板拿出来,让陈云跪上个两三小时。
今天陈云在茶楼里态度恶劣,让顾婉清很是生气——但还没到上搓衣板的程度。
真正让她恼怒的,是后来发生的事。
“你今天下午,跑到哪里去了?”
顾婉清盯着陈云。
“我医院看了趟然然。”
陈云老老实实地说。
他其实也纳闷,晚上刚回到家就被顾婉清一顿骂,随即拿出搓衣板来让他跪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堂堂仙尊?
除非是跪老婆。
“看然然?”
顾婉清的声音冷得像是冰川,“我看你,是和狐狸精约会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