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禹城震惊的神色，苏瑾年就知道，杜禹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信息。
苏瑾年笑了笑。
他不知道该说沈柔聪明，藏得深，还是杜禹城蠢，看不穿。
亦或者，两者皆有？
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苏瑾年再接再厉。
“你也不想想，沈柔喜欢你什么？”
“喜欢你穷？喜欢你笨？喜欢你不求上进，软饭硬吃？”
“你知道靠皮囊换钱花的男人叫什么吗？我告诉你，叫鸭。”
苏瑾年从头至尾语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都是直戳人心窝子的。
杜禹城几次张嘴想反驳，可又找不到反驳的立场。
过去他还可以趾高气昂地说一句。
沈柔就是喜欢我这样？
别管我有多么不堪，就是有这么一个富家千金对我死心塌地，当我的舔狗，你爱服不服！
可现在……
有了苏瑾年的替身一说，杜禹城连这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最后本着求实求真的原则，杜禹城连架都顾不上吵，狠话都顾不上放，而是痴痴地问道。
“沈柔真跟你这么说了？”
“我只是个替身。”
苏瑾年眉毛微挑，反问。
“不然呢？”
明明是个反问句，却被苏瑾年说出了斩钉截铁的感觉。
那自信的样子，看得杜禹城一阵窒息。
他深呼吸一口气，对着苏瑾年再次追问道。
“她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苏瑾年再次甩过来一个“你是白痴吧”的眼神，脱口而出问道。
“你现在面前站着的是谁？”
这种时候，问句比陈述句有用多了，也有力多了。
在揭晓答案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嘲讽对方的智商。
“你的意思是，沈柔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你？”
杜禹城指着苏瑾年，声调都高了好几个度。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的，可苏瑾年那胸有成竹的表情，又不像是在作假。
总而言之，面前的苏瑾年太自信了。
自信到让杜禹城相信，一定是沈柔给他的爱让他这么自信。
毕竟过去杜禹城也是这样，可回想这段时间沈柔对自己的抗拒和厌恶，杜禹城不再有那份自信。
原来，自信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原先在杜禹城的身上，眼下在苏瑾年的身上。
“所以，这件事捋顺了就是，沈柔喜欢你，但不敢跟你告白，不敢跟你说，找了一个我作为替身，作为感情寄托？”
虽然很难接受，但杜禹城还是勇敢地说出来了。
苏瑾年也同样勇敢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杜禹城甚至从苏瑾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肯定感。
好像是在夸赞他的脑子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可她之前真的很喜欢我，对我很好，哪怕我不回应她，哪怕我成绩不好，哪怕我做了很多离谱的事情。”
杜禹城试图再抢救一下。
此刻，苏瑾年真的希望沈柔也在现场。
他希望沈柔知道，渣男是知道自己渣的，而且还以这种渣为骄傲。
至少面前的杜禹城就是。
杜禹城的表情似乎都在说：看吧，我就这么烂！可我再烂，她也喜欢我，怪我吗？
“沈柔现在是有点儿变化，但她过去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杜禹城自己都分不清，他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苏瑾年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在给自己打气的。
苏瑾年的回击也十分干脆利落。
"垃圾食品都好吃，人渣偶尔也有魅力。但可惜，她戒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她戒了，没有给杜禹城任何反驳的空间。
毕竟沈柔的行动，就是苏瑾年这句话最有力的证据。
沈柔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杜禹城更是感受最深的那一个。
过去沈柔也会跟他吵，也会跟他闹，但吵归吵，闹归闹，遇到事情沈柔还是会站出来帮他，平时更是会当他的小尾巴。
沈柔说，那是少年时期最纯粹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用行动让他知道，他是被偏爱的。
可现在，沈柔只爱学习。
偏爱的不得了。
杜禹城也想过，沈柔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可他不觉得是自己有什么问题。
相应的，如果他没问题，那肯定就是沈柔那边出了问题。
可沈柔那边能出什么问题呢？
杜禹城将目光投向苏瑾年。
就是这个男人，没错了。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苏瑾年说的。
他只是苏瑾年的替身。
过去沈柔不敢靠近苏瑾年，于是把自己的当作苏瑾年的替身，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没有勇气对苏瑾年说的。
现在苏瑾年明明白白给沈柔回应了，他这个替身自然也无用了。
无用的替身，只有被抛弃这一个下场。
也就是现在沈柔所做的。
一切终于完成了闭环。
杜禹城感觉有些崩溃，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最后，他甚至忍不住问道。
“有没有可能，她在把我当作替身的时候，也对我真的动过心？”
苏瑾年耸了耸肩，非常大度地说道。
“可能有吧，但那又怎样呢？”
“像你这种的，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杜禹城算是看出来了。
苏瑾年看不起他。
可跟苏瑾年对比，他还真就……
论成绩，苏瑾年是年级第一。
论受欢迎程度，他觉得自己跟苏瑾年在学生里面是五五开，但在老师那边，他却是完败。
论动手能力，杜禹城曾经觉得他是能碾压苏瑾年的，可某次他真的见过苏瑾年锤人之后，他也不敢说这话了。
唯一不分伯仲的，大概就是长相了，杜禹城自认能跟苏瑾年打个平手。
放在过去，杜禹城完全没思考过这些，因为在他看来，苏瑾年再好又如何？
苏瑾年再好，沈柔又不可能喜欢他，沈柔喜欢的是自己。
可有了替身的自我认知之后，他才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个低配，次级品。
可他依旧不甘心。
“替身又如何？如果沈柔真的对我有过心，就说明她对你也没那么坚定，甚至可以说是精神越界！”
“这样的事情，你不介意吗？”
“苏瑾年，你可是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