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杜禹城的替身。”
沈柔斩钉截铁地说道，说完之后又忍不住补充。
“反过来说，杜禹城当你的替身还差不多。你是完美无瑕的碧海鲛珠，他是东施效颦的残次仿品。”
沈柔说得底气十足。
因为她清清白白！
至于玩玩这个提议……
嗐，人都是有欲念的。
心里有鬼的事情，她只字不提。
出乎意料的是，苏瑾年的脸色似乎在听了沈柔的话之后，变好了许多。
他坐回到位置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
就在沈柔觉得这一小段风波过去了的时候，苏瑾年突然开口。
“你刚才的话，如果我没理解错，应该是说杜禹城是我的替身？”
沈柔：“？？？”
这叫没理解错？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说的内容，发现有三个字，在正常的语境并不重要，只是一个程度副词，但在刚才那句话中——
非！常！重！要！
这三个字就是——差不多。
看着苏瑾年意味深长的表情，沈柔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苏瑾年现在身上没有了那种低气压，转而变成了一种暧昧的探究感。
他的眼睛微眯，紧紧地盯着沈柔。
“所以，你一直是在拿杜禹城当做我的替身，包括你对他的那些……行为？”
苏瑾年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加了半句。
“还有你对他的……感情？”
沈柔攥紧了不锈钢餐叉。
窒息！紧张！
救命啊——
沈柔干咽了一下，斟酌着措辞。
“你别误会，我现在不太考虑感情，也不会再有什么夸张的行为，我就是想好好学习，你应该也可以看出我的态度，对吧？”
苏瑾年点了点头。
沈柔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说清楚了。
看吧，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让苏瑾年清楚明白地意识到了她的改变！
没曾想……
“我也觉得，如果你用对杜禹城的那些方式来对我，是有点儿夸张了。”
沈柔：“嗯？”
她怎么感觉不太对？
但苏瑾年这句话的意味又不太清晰，她也不好直接说什么。
“你以后想考哪所大学？”
苏瑾年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沈柔有一定的自我认知，给出中肯的回复。
“我想努努力！”
“争取985，保底211。”
在沈柔看来，能说出这句话已经代表了一定程度的决心。
当然，她也知道，如果让其他同学听到，大概率会直接笑喷，外加几句嘲讽。
“14班！想上985、211？”
“985、211是什么很贱、很不值钱的学校吗？”
“要不然直接躺倒了睡觉吧，做梦比较快，也比较容易。”
沈柔也做好了苏瑾年会给自己其他建议的准备。
她了解，苏瑾年不是那种会恶语相向的人，他只会根据客观的情况，给出合理的评判。
果然，苏瑾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思考了片刻，然后才缓缓说道。
“争全国第一，保全国第二吧。”
“青北我觉得都可以。”
沈柔放下钢叉，她觉得这顿饭是彻底不用吃了。
她甚至怀疑，刚才苏瑾年是不是被夺舍了，不然怎么能说出如此离谱的话来？但反过来思考，有没有可能是苏瑾年说错了？
“你说的青北，指的是北大青鸟职业技术专修学院吗？”
沈柔真诚发问。
即便苏瑾年回答是，她也不会觉得苏瑾年看不起她。
毕竟这个比青花和北妲更加靠谱。
苏瑾年微微歪了歪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柔。
“你觉得我会去读北大青鸟职业技术专修学院？”
沈柔：“嗯？”
她怎么感觉自己跟不上苏瑾年的脑回路。
难道这就是学神和学酥的区别吗？
所谓学酥，就是指那种看上去挺像样，实际一碰全是渣的。
刚好跟沈柔现在的处境差不多。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以后我想去哪所大学吗？”沈柔决定不懂就问。
反正这几天苏瑾年一直在帮她解答各个学科的问题，不差这一个。
苏瑾年没有直接回答沈柔，而是反问。
“你去哪儿和我去哪儿有什么区别吗？”
沈柔OS：“大哥，这能一样吗？”
可还不等她开口，苏瑾年就接着说道。
“你以后不用再拿杜禹城当替身了，你现在做的很好，我看到了你的态度，我也相信你。”
这些话都是沈柔之前自己说的，苏瑾年好像仅仅是表达了一下对她意思的肯定，可为什么沈柔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然而，从苏瑾年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更炸裂的永远是下一句。
“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尊重你的意愿，就算你想去北大青鸟职业技术专修学院，我也可以陪你。”
沈柔深吸一口气。
一脸震惊地看着苏瑾年。
可以什么啊！
谁能告诉她，到底可以什么啊？
苏瑾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1班老师要是听到这句，能直接厥过去的好不好？
偏偏苏瑾年还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说话的语气严肃又认真。
“虽然这么讲有些自大，但实际就是无论处于任何环境之下，我都不会放弃我自己。至于你，开心就好。”
苏瑾年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为人师的性格。
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是谁的领路人，一定要改变谁的命运。
他只对自己提要求，至于另一半……他相信人与人之间，无论处于何种关系，都代表着独立的个体，他尊重这份独立性。
沈柔已经彻底放弃思考了。
她确认，她跟苏瑾年的思维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甚至从一开始到现在，很多次对话，他们说的都不是同一个事。
苏瑾年好像一环扣一环，而她却是把所有问题打散了看。
最后造成了这不可挽回的局面。
不！还能稍微挽回一丢丢……
沈柔望着苏瑾年，神情格外郑重。
“青北，我很向往，真的！”
终于，苏瑾年眉头舒缓，点了点头。
“你喜欢它们就好。”
沈柔：“……”
天塌了！
夭寿啊！
救命——
她喜欢它们有什么用？
得它们喜欢她啊！
而且苏瑾年这什么表情？
是已经给她预定了一个名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