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走了你来奶了？
沈柔不是没想过给这些人机会，可问题是并非所有人都懂得珍惜机会。
中年男人愣了愣，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有些尴尬。
沈柔知道，他这是不打算交代什么了。
但是没关系，证据比语言有用。
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所有人都散了。
该工作的工作，该收拾现场的人收拾现场。
沈柔临走前对着袁一说道：“这次机会，是我们给彼此的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我们都好好珍惜。”
对待人才，或者可能是人才的存在，沈柔都愿意给出足够的尊重。
就业的选择永远都是双向的。
公司在筛选人才，人才同样也在筛选公司。
如果袁一没有拿出一份亮眼的答卷，那说明她的才华支撑不起她的野心。
但同样的，如果沈柔在袁一给出一份亮眼答卷之后，没有给出相应的待遇和职位，那袁一也会离开公司，另寻伯乐。
这是平等的，是互相的。
从财务部出来，已经临近下班时间了。
梁薇薇告诉沈柔，陆玺燃已经在她办公室等她了。
沈柔点了点头，让梁薇薇先去忙别的，自己去找陆玺燃就行了。
进门之前，沈柔已经能想象到陆玺燃兴奋的样子了。
八成是惊呼赞叹，伴随着上蹿下跳的肢体表达。
“江洛冰是真的帅啊！”
“女娲造人的炫技之作！”
沈柔已经预感到了会有一堆彩虹屁攻击，可当她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看到的是独自哭泣的陆玺燃。
沈柔还没见陆玺燃这么伤心过，一时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别的不说，哭泣也分为很多种，可陆玺燃眼下这种，绝对不是喜悦或者激动的泪水，更多的好像是……失望？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沈柔递过去纸巾，同时将陆玺燃揽到自己怀里。
她是真心拿陆玺燃当朋友的，所以她当然也会心疼陆玺燃。
今天把陆玺燃叫过来，本来是想帮陆玺燃完成心愿，没想到却弄成了这副样子。
“是不是江洛冰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沈柔非常霸气的发言，“如果你觉得这个人不行，那我就不用他了，反正只是签订了意向合同。”
陆玺燃又哽咽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跟沈柔说道：“从粉丝的角度，我是真的希望他好，也希望他能够挣钱，可是经过今天的相处我才发现，我了解的他并不是真实的他。”
沈柔知道陆玺燃对江洛冰的感情，那种小粉丝对明星的崇拜，不仅仅是喜欢江洛冰的歌声和长相，同样也把江洛冰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
上一次的日记事件爆发之后，基本上大家都知道陆玺燃是江洛冰的粉丝了。
陆玺燃也从来没有过隐瞒，反而依旧坚定地选择支持江洛冰。
可眼下既然能让陆玺燃说出这种话，那必然是江洛冰做了什么完全违背陆玺燃三观的事情，毕竟粉丝对偶像的容忍度一向都是很高的。
看着沈柔，陆玺燃几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江洛冰说出的那句话，实在让她觉得难以启齿。
她甚至连复述都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看着我。”沈柔掰正陆玺燃的肩膀，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然后语气郑重地说道，“我今天带你来，是希望你能够开心，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我觉得自己做错的事情。”
听到这里，陆玺燃赶忙摆手。
“不是的，我知道你的用心，我也很开心很感动，甚至我今天出门之前换了十几套衣服，把压箱底的东西全部都翻了出来，就为了能够见江洛冰的时候，让自己好看一些。”
“可是我发现他真的空有一副皮囊。”
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陆玺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深呼吸一口气跟沈柔说出了今天的所见所闻。
起初，她见到江洛冰的时候，的确非常开心。
江洛冰本人和电视上的差距虽然有一点，但并不大。
也是，能成为明星的都有一定的本钱。
即便陆玺燃努力压抑了，但还是没有办法抵抗突然见到自己偶像的那种喜悦。
几乎都不用陆玺燃说出口，江洛冰就看出了陆玺燃是自己的粉丝。
甚至江洛冰还主动要求给陆玺燃签名。
事情到这里一切都很美好。
然而，这份美好一直持续到沈氏的工作人员表示会让江洛冰做代言人，并且开出了让江洛冰十分满意的价格。
沈氏的工作人员也知道陆玺燃是被沈柔带来的，所以他们刻意留出了陆玺燃根江洛冰单独相处的时间和空间。
本来还有江洛冰的经纪人在，可江洛冰主动授意，让经纪人先行离开。
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可所有美好的坍塌也是从这一刻开始。
在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之后江洛冰也像是彻底放开了，他先是上下打量着陆玺燃，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你长得还不错，以后说不定有进圈的可能。”
明明是夸奖的话，但那个眼神却让陆玺燃有种莫名的不适。
仿佛她是一个物品，在被估价。
如果仅到这里，那陆玺燃可能还会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可江洛冰接下来的话，却明显让她感觉到了生理不适。
“听说沈氏集团的千金沈柔长得不错，我估计她愿意把这个单子给我，说不定也是想玩点什么有趣刺激的。”
“像他这种小女孩我见多了，仗着家里有钱，借着所谓商业的名头来接近明星，其实也不是不行，够漂亮，我可以照单全收。”
“但实际上我还是更喜欢你这种，跟颜值没关系，就是清纯干净。”
听到这些话的陆玺燃感觉仿佛天塌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一个人渣。
在镜头前的江洛冰和在自己面前的江洛冰仿佛判若两人。
眼瞅着江洛冰向自己一步步走来，陆玺燃却萌生了想要逃走的念头。
偶像的接近对于粉丝而言，本来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但当他真的以这种方式发生的时候，陆玺燃只觉得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