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柔都这么讲了，张美林也只能跟着点头。
顺带拍一拍马屁。
“对，就是这么说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得是您有慧眼识英雄的本领。”
这马屁拍得不尴不尬。
沈柔突然冷下脸来，望着张美林。
“是英雄还是狗熊？现在恐怕还说不清吧？”
面对沈柔的突然转变，张美林呆愣在原地，可沈柔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二十四岁，距离现在也就是毕业两年的时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在两年的时间内做到财务副总监的，有什么突出贡献吗？”
张美林找到沈柔话语中的漏洞，立马开始反驳。
“我已经毕业三年了。”
旁边的梁薇薇趁机补刀。
“是的，沈总。您可能不了解，张美林读的是大专，所以只需要三年就好。”
听到这里，沈柔还能有什么不懂的？
她不想搞学历歧视，可问题是有的人在搞权力压迫。
“在场的诸位，有比她学历更低的吗？”
沈柔环视办公室内的众人，开口问道。
半晌过后，依旧没人回答。
倒不是说这个问题有多么难以回答，而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答案。
沈柔笑了笑，继续问道。
“那在场的诸位，除了实习生之外，有没有工作年限比她低的？”
这一次，依旧是沉默。
沈柔收回目光，望向张美林。
“客观因素已经摆在这里了，但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直接向我陈述汇报，入职期间内你做的所有突出贡献。”
张美林尴尬地站在原地，她双手无措地攥着衣摆，将原本平整的衬衣攥得褶皱不堪。
沈柔看了下腕表。
相比于之前在大会议室内，现在她对张美林没有那么足的耐心。
“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思考。”
“两分钟之后，如果你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立马滚蛋。”
沈柔手下没有冤死的，只有该死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柔便在张美林的对面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即便是她坐着，张美林站着，可她身上的气势依旧毫不逊色。
办公室内的气氛压抑极了。
这两分钟仿佛两个世纪那么漫长。
张美林磕磕巴巴地说了一些词，但直到最后都没有拼凑成完整的句子。
沈柔听得出来，她是想拿一些陌生又拗口的专业名词来糊弄自己。
可惜张美林本身也没有记得特别清楚，现在只能一个一个往外蹦词，但却没有办法真正完成陈述。
在秒针走向十二点的同时，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也到了。
“沈总，你可能有些情况不太清楚——”
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刚开了个口，沈柔就打断道。
“究竟是我搞不清楚情况，还是你搞不清楚情况。这样的人是怎么进入公司，又怎么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面对沈柔的发问，对方脸色一僵，显然没有想到战火会这么快就波及到自己身上。
“给张美林办理解聘手续。”
“现在，立刻，马上让她滚蛋。”
沈柔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当着张美林的面。
她不需要搞任何的阴谋诡计，也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因为此时此刻的她的确很气愤。
这种愤怒来自智商被愚弄的侮辱感。
在场的某些人好像在拿她当傻子。
“财务总监张旋应该马上就赶到了。”人事负责人笑着说道，似乎是还想留有一些还转的余地。
沈柔耸了耸肩：“不是上午请假了吗？那就好好休息啊，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着急地往公司赶？”
人事负责人内心暗骂道，都要把人家女儿开了，他能不着急吗？但话肯定不能这样说，他换了个圆滑的说法。
“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隐情？主要是财务方面的工作比较专业，我们也不太了解，可能由张总监亲自跟您汇报一下会比较好。”
人事负责人这话说得圆滑，但沈柔根本不吃这套，反而看着人事负责人的眼神也愈发意味深长。
“我刚刚说对张美林的处置是什么？”
沈柔开口问道，不仅神色冷了下来，声音也跟着严肃起来。
“让她滚。”人事负责人低着头重复道，可紧接着他又一次游说，“我只是出于专业的角度，再加上为公司考量，所以才建议——”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沈柔再一次打断。
“我刚刚说错了。”
“不仅她滚，你也滚。”
正常情况下，沈柔很不喜欢打断别人说话，因为这算是一种没有教养的表现。
可这两个人分明是在把她当做傻子来愚弄。
尊重是相互的，教养也要留给值得的人。
“您——您说什么？”
人事负责人睁大了眼睛望着沈柔，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显然，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境地。
“像财务副总监这样的高级别工作人员任免本来就是一件大事，我也是从专业的角度来给您建议，希望您多方考量，慎重决定，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看着人事负责人硬气的样子，沈柔顿时被气笑了。
好一个专业。
从开始到现在这些人看她年龄小，每一个人似乎都想拿专业二字来拿捏她。
可实际上全然拿她当蠢货，撒的都是没有逻辑的屁谎。
“你刚才也说了，像财务副总监这样高级别员工的任免是一件大事。那现在请你告诉我，她的任命是怎么通过的？”
“作为人事的负责人，你可以跟我说不了解财务的相关知识，但组织架构和升职审核流程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在场的诸位里头就没有一个人比她张美林强了吗？能让这样的人做到财务副总监的位置，难道不是你的失职吗？”
沈柔一连串的问题让对方根本无力招架。
这些事情当然有漏洞，只是他们觉得漏洞不重要。
机会很多时候并非都给有准备的人，有能力的人，而是留给有关系的人，有权利的人。
这一套法则在周盛瑜那里完全没问题，可为什么到了沈柔这里就不行了呢？
就在人事负责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时候，张旋终于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