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太过理想化了,实际的准备周期比一个月要长得多,不过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六月中旬完成了。
虽然场地不大,但是办得却是异常的红火热闹,揭幕那天,好多明星和热爱慈善的商界人士都来了,政府那边也派了个代表过来支持工作。
总之,现场的热闹简直不亚于某某年度红毯晚会,各大节目和刊物记者都对当天的揭幕活动做了深度报道,活动当天,后台便接到了许多相关的咨询电话,她都让人一一将情况细致的记录了下来,叶凉生瞧着这热闹,给安奇那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这段时间,多亏了他的忙前忙后,才使得这个项目能够这么快完成,还有了这么大的规模。
这个人,做朋友是真的很够意思。
还有林初夏,从她过来后就没好好休息过,一直在跟进着活动。
她只是提供了一个想法,而他们帮她完成了。
记者问她最想感谢的人是谁,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安奇的网络风评比年初时的两人好不了多少,近些年更是频频因桃色新闻上话题热门,这样的人出现在公益活动现场本身就足够让人意外了,她的不假思索更是让人对两人的关系猜测不停,拐着弯的追问两人是如何认识的,为何他会对她如此力挺?
应对媒体这些她经验不多,但也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没有跳入他们的坑,只说两个人是朋友,顺便帮他挽了一下形象,说他是个很义气的人。
在名利场中心时,广结善缘总是没错的,之前她因为林语的事情而找过的媒体号这时候都纷纷站出来帮她说了话,又语义不明的暗示了当时那件事情的始末,将她和纪以北夸了一遍。
太过高调是一件好事儿,但也不是,因为有个词叫月满盈亏。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这个事情在网络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导致讨论声音里多了一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出来发声,表示讨厌用这种方式营销、洗白。
以前她心里还会有些许的不自在,现在被骂多了也便免疫了,随它去吧,反正黑红也是红,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就行。
忙了一天,直到十点,将最后一批人从酒店送走,终于有了歇口气儿的时间。
“好累呀。”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像是散架了一样。
纪以北过来搂住她的腰,轻声道:“这么累不知道纪太太还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个地方呢?”
“去哪儿?”叶凉生抬眼看着他,眼神里写着疑惑。
说句实话,她不想去,她只想回家,躺在那松软的床上,然后沉沉睡去。
不过她没有说,只道:“应该还可以。”
步美开车将林初夏和林一一送回家,两人驱车走向了另外的方向。
她是真的很累了,在车上就这么直接睡着了,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纪以北摇了摇她,这才悠悠转转的醒过来。
“到了?”她呢喃了一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让自己精神起来。
偏头看去,这个地方似乎有点熟悉,但又有点陌生,怔愣了半晌,她终于想起来了,是酒吧,他们重逢的酒吧。
只是这里怎么没灯呀,这么暗,难道今天关门这么早?
他拉着她下车,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正想说今天好像没开门营业时,她发现,那个人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而且这钥匙还把门打开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这是我的店,我为什么没有?”他说得理所当然。
这时候叶凉生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对他了解太少了,竟然一年来没有发现过这个事情?
不过没等她震惊完呢,那人已经将她拉进去了,他熟络的打开了各个角落里的灯,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两人身上,整个酒吧此刻却是无比的安静,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再无其它。
他将她扶坐在前排的位置上,慢慢的走上了舞台,在幽暗的角落里,他将换下了这一身严谨得一丝不苟的西装,穿上了校服,只是这一回,少了那思思寸缕的碎发,不过看上去依旧那么的阳光,给人一瞬间回到了青葱岁月的感觉。
人还是那个人,歌还是那首歌,她依旧再次听哭了。
以前她没有把这个事情当一回事儿,陌陌说他每年这一天都会过来时,她也没做其它想,只当是工作之余的一个休闲解压活动罢了,但是今天站在这里,那个人用着同样的方式出场,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原来他什么都记着呢,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什么都还记着呢。
她拉着他不远千万里跑去顾西城的演唱会活动时,当时他穿得就是这样的衣服,顾西城那一次演唱会的主打歌便是这首歌。
后来,她说,她毕业以后,想开一个酒吧,里面就放着他的歌。
他吃味,说他有什么好的,要放那也是放他唱的。
这么久远的记忆,久远得她早就忘了,连同当初那个梦想,却没有想到他帮她记着,还帮她实现了。
“你要早回来几年,还能看到你偶像在这里倾情献唱呢。”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走下来,坐到她旁边,擦掉她的眼泪。
“随随便便就被感动哭,阿凉你真的是年纪大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呀,一点情调都没有,这个时候不应该抱住她,或者将肩膀借过来给她靠,然后说几句好听的话哄着吗?
难得她这么感性,结果来了一句“年纪大了。”真的是欠揍。
紧握的小拳头,泪眼婆娑的眼睛瞪着他,空气仿佛在此刻被凝结了,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好一会儿,拳头慢慢松散开,整个人身体放松了下来。
算了,看在这张脸和这份行动力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你真的要无数次感谢你这张脸,如果没有它,你可能不知道被家暴多少回了。”
暗沉的灯光下,纪以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浮上了丝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