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生没有答语,只是依旧呆呆的,看着他们上车,看着他们远去直到不见。
“你哭什么,为这么个人值当吗?”
她抬手摸了一下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
安奇一把抓过她的手,将人拽上了车,只见油门一踩,那车便像一阵风般飞了出去。
“你干什么!”叶凉生大惊的喊道。
“自然是捉奸了,你光在那里哭有什么用?”他根本不顾她的话,将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不多时,便已经跟上了。
从身后看去,只能看到几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比较小的那个身影不安分的在一个大人身上动来动去,看起来情绪高昂,很是欢乐。
大人倒没什么动作,只是不时的摸了摸他的头,虽看不清楚表情,但想来应该是一脸的宠爱吧。
这看来真是像极了一家三口,画面想想都让人觉得温馨极了。
“在这儿停吧。”叶凉生说。
转眼就要截住人了,结果居然叫停,安奇看着副驾驶上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怕什么?”他问。
“我不怕,只是不想闹,没意思。”
安奇眼神落到她那紧握成拳的双手上,再瞧着那止不住颤抖的小身躯,发白的脸色,沉声道:“还说不怕,人都在抖了。”
叶凉生是不怕,只是她现在身体不舒服。
腹中一阵绞痛,她清楚的感觉到下体一阵热流顺着双腿滑落下来,她颤着手摸了一下,车内灯光暗淡,映照着手掌上那刺眼夺目的腥红。
“去医院!”叶凉生刚才还清明的声音忽而变了调子,从喉咙里艰难的喊出声。
“什么?”安奇愣了下,偏头一看被吓了一跳,车头急转方向,顾不得许多,直往医院去。
纷乱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叶凉生失神的望着那一个个穿着白衣大褂的人,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肚子上,用一个虚弱的声音请求道:“救他。”
“我们知道,放心。”
她被推进了手术室,麻药打在她身上,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眼皮子只感觉一阵无比的沉重,慢慢的陷入到了一片黑暗混沌中。
她不清楚那几个小时到底经历了什么,醒来的时候身体仿佛被车碾压过一样,全身酸软无力,身上某个位置隐隐作疼。
“天居然都亮了。”
叶凉生偏头看去,今天天气不是很好,窗外一片灰白,身处城市之中,入眼的也只有一座座高楼大厦,看不见一抹清新的绿色。
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这时,她看到床边趴着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就是这个人!
昨天带她去捉奸,带她来的医院,陪了她一整夜。
而那个人,现下也许还不知道在哪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是这样吗?
她不想让自己这样想他,她告诉自己眼见不一定为实。
可是昨天的那个画面却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吵醒了还在睡着的人。
叶凉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扭过头去闭上眼睛将它关了机,两行清泪滑落了下来。
“擦擦,刚动完手术,哭多了对身体可不好。”安奇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找人帮你揍他一顿。”他说道。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叶凉生接过纸巾,擦掉了眼泪。
孩子怎么样?作为母亲的最为清楚。
她知道,也许是这个孩子他明白了这个时间不合适,也许是他知道自己即使来到这个世上也不受欢迎,便在这样的日子里,选择悄无声息的离他们而去了。
而眼前人或许是怕触及她内心的伤痛,也默契的选择了闭口不谈。
“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谢谢。”
“客气什么。”安奇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回头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或许真的是因为生病了心灵太过脆弱吧,曾经那么讨厌的笑,叶凉生此刻竟然觉得是那么的温暖亲切。
叶凉生也不知道纪以北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现在三个人的场面异常的尴尬。
纪以北和叶凉生同时望着从门口推着早餐车进来的人,他也看向了他们,画面仿佛在此刻被定格了一样。
“你来做什么!”
“我自然是来看我的妻子,倒是安总,那么关心别人的家事做什么?”
“呵,妻子吗?我好像记得纪大明星对外宣称单身,哦,不对不是单身。”安奇拿出手机,将一则最新动态扔过去给他看。
“隐婚生子,一家三口甜蜜杀,羡煞旁人,这不是你?”纪以北看了一眼那动态,已经明白过来了。
麻的,被人摆了一道。
他慌乱的看向叶凉生。
“阿凉,这些媒体都是乱写的,你不会信吧?”
“不会。”叶凉生说道,但转而下了逐客令。
“医生说我刚动完手术,情绪不宜有太大波动,我有点累了,请你出去吧。”
“听到没,让你出去呢。”安奇上前揪住人,一把拽了出去。
公司这边不作为任由消息自由发酵着。
那照片拍得那么清楚,他就是开口否认也无济于事,只会让人觉得无担当,为了名利抛妻弃子而已。
只是现在这样再发展下去,无疑对他的形象有着极大的影响,对于叶凉生也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步美,联系那边,不管花多少钱,撤掉那热搜。”走出医院,那清秀的脸变得无比阴冷,听着那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知道。”
挂了电话,纪以北便匆匆的往某个小区赶。
竟然敢这么玩他!
看来他真的是错看了人了。
“别为这种人难受不值当的。”安奇拿起一碗红豆薏米粥,小舀了一口吹凉,作势要喂她。
叶凉生摆手,直接接过了那碗,“谢谢,我自己来吧。”
“好。”
安奇将碗给她,走到窗口,关了窗。
“你这情况可不能受风,免得落下什么毛病就不好了。”
叶凉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去**那甜糯的粥,眼泪便像珍珠般滚落进了碗里。
她轻抽泣了一声,抽出那抽纸将眼泪擦掉。
“谢谢,昨天太麻烦您了,我已经没事了,您也请回吧。”
不是她过河拆桥,只是她现在心思烦乱不堪,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没有什么心思再去应对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