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面孔,悲哀的面孔,如凋零的繁花憔悴,我心疼,却上不了前安慰
浑浑噩噩,洛忧走出了演唱会现场,感动依然存在,只是那股激动却在一念之间淡却了,她突然不想去揭开X的真面目了,亦的身份,X的身份都与她无关不是吗?她不能再像小女生般莽莽撞撞,那样太傻。
这个城市,红灯绿酒、繁弦急管、人来人往,繁华的景象却让她闻到了糜烂的气息,胸腔闷闷的,很压抑,突然想念英国的那场雪,雪花飘扬,极自由、极潇洒。想念是因为羡慕,羡慕雪的从容,随着风儿来,顺着阳光去,那种洒脱,是她不曾拥有的,也无法拥有。
脚下的水泥路,越走越长,越长越远,双脚不知疲惫地进行机械化运动,平静的面容,没有表情,因为心空落落的,一直是空落落。那份遗失的美好,忘了怎样去寻找。
“叭——”一阵刺耳短促的喇叭声撕破了静谧的夜空,车轮在公路上滑出了一道狰狞的车痕,接着是一声声的谩骂,“他妈的,要死也不要死在老子的车下!给老子滚远点!”
“磁——”车子又驶远了。
洛忧跌倒在地,迷茫地望着前方,晃悠悠地站起身,脚踝阵阵的刺痛,她却不以为意,只是想:这条路该怎么走?向前?向左?还是向右?如果结局注定是下地狱,那么她还需要选择吗?哥哥……哥哥的复仇即将开始了吧。
“白总,白总,让我跟你回去嘛!娜娜一定会让你开心的,白总……”
“开心?呵,你要怎样让我开心啊?嗯?”
“白总,你讨厌……”
一男一女调笑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洛忧的耳里,纳纳地看去,“冰火”酒吧前,一妖娆、性感的女人如蛇般纠缠着一个男人。
脑中的某根弦“嘣”地一声断了,忘了周围的一切,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剩下这幅亲热的画面在眼前晃动,直到一男一女上了车,远去……画面渐渐模糊了,而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转身,笑着离开,坚挺的脊背诉说着她的坚强,凌乱的步伐却暴露了她的脆弱。原来,象征希望的春天也会让人感到无止尽的绝望呢!呵!
已经12点了,觉得累了,洛忧便回到了家,现在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刚进门,Lisa就急冲冲地奔了过来,接着就像“连珠炮”似地问个不停,“忧,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底去哪了?我担心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洛忧淡淡一笑,说了声没事,就进房间了。
“诶……忧,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可以逃离现场呢?你走之后,X本想请你上台,但你居然逃了,那该死的杰克竟没看好你,歌迷暴动,呼喊着要见X心目中的女神……”
房门,缓缓关上。
洛忧把自己丢进了柔软、温暖的被窝中,慢慢地蜷缩起身体,还是好冷,牙齿碰转着,发出“咯咯”的响声,一切都好安静,除了颤抖的声音,她什么也听不到,忧紧紧地闭着双眼,眼泪却固执地从眼逢中渗出,瞬间融入了被褥之中,只剩下一圈淡淡的圆晕,扩撒……扩撒……
噩梦如影随形,一夜无眠,白家那间黑暗的小屋子,已在她心底扎下了根,儿时受虐的画面无时不刻地纠缠着、折磨着她疲惫的神经。
“忧,该起床咯!亦来接你了!”Lisa推门而进,拉开了遮挡阳光的厚重窗帘,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撒进房内。
洛忧皱了皱眉,阳光刺痛了她的眼。
“忧,别贪睡了。”Lisa毫不客气地掀开她的被子,“太阳都晒屁股了……忧,你怎么了?”
“什么?”洛忧莫名其妙地揉揉眼,睁开酸痛的双眼看着一脸惊愕的Lisa。
Lisa指指她眼睛,问:“你昨晚是不是哭过了?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脸色白的都能吓死鬼了,老实交代,发生什么事了?”
“水喝多了,失眠而已。”洛忧一语带过。
“真的?”Lisa紧张兮兮,仍保持怀疑。
“嗯哼?”洛忧不可置否,洗漱去了。
……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洛忧看着看着便失了神,直到车子突然停下,景物不再移动,她才抽回了自己涣散的思绪。
“在想我吗?”亦的俊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
洛忧微微一笑,别开脸问:“你要带我去哪?”
亦在她脸上轻轻一啄,像只偷腥的猫笑得极开心。
洛忧眼眸一闪,耳根微微发红。
亦搂过她,温柔地说:“别动。”
洛忧下意识地咬住下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这条紫色的丝巾很适合你呢。”亦动作轻柔地帮她系上了丝巾。
洛忧只感觉脖子上凉凉的,滑滑的,像被水围绕似的,很舒服。
“好了。”亦绕完最后一个动作,笑得极其温柔。
轻轻地抚上丝巾,洛忧的眸里闪过一丝感动。
“谢谢你,亦。”谢谢你真心对我好,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地守着我,谢谢你的温柔,谢谢!
“你谢我,那就……献个香吻吧。”亦眨眨眼,笑得跟个痞子似的。
洛忧一怔,“想的美。”接着便转过了脑袋看窗外,耳根子却越来越红,像红透的樱桃。
亦重新启动了车子,满足的笑始终含在嘴角,Darlene开始接受他了吧!一年的努力该是没有白费吧!她内心的伤痕,总有一天,他会将其抚平。
“你要带我去哪?”羞意褪去,洛忧恢复了平静。
还是害羞的Darlene比较可爱,亦暗想。
“亦。”见他没反应,洛忧叫了一声。
“我要当护花使者,送你去上班。”
“上班?”洛忧疑惑地看着他,早在一年前,Alan就已经停止了她的一切演出,Alan是体贴的,她的确学要休息。对于工作,必须全心全意,小提琴的演奏需要用心、用感情,而她那段时间精神恍惚,颓废的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只能停止一切工作,放大假。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如果每天都闲着,就会越来越懒,大脑不思考,就会变笨,你这么漂亮,如果变笨了,该有多少男人会伤心啊!”
亦滑稽的表情逗笑了洛忧,“嘿,别闹了,拐着弯骂我是无业游民呢。”发自内心的微笑格外灿烂,碧眸被笑意渲染地晶亮晶亮的,如星辰般耀眼。
车,停下了,亦看着他,墨玉般的眸子里尽是温柔与痴迷,有多久了,Darlene没再真心笑过,一双漂亮的碧眸一直是灰暗的,充斥着浓郁的忧伤,每次见她极力掩饰伤痛的模样,总会让他心疼,想去安慰,却中途止步,只因令她难过的男人不是他,她在乎的也不会是他,他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身份来拥她入怀,呵!一向自负的他认栽了,栽在了一个不爱他,心里装着其他男人的女人,可是,他却栽得心甘情愿。
察觉到亦异样的目光,洛忧收敛了笑容,她心里明白,亦对她已经超出了朋友之间的感情,她的心变得很奇怪,无法排斥亦如火般热情的攻势,却也无法接受,心处在天平的两端,摇摆不定。
苦涩的笑一晃而过,亦打开车门,说:“下车吧。”
洛忧张了张嘴,终是沉默了,心泛起了一股淡淡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