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到也算是实诚,而且从元止寒的态度来看,他应当也是比较信任十三洞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带着我去找苗五妹了。
如此,我便也应了下来。
跟随苗三娘来到白苗,她直接把我们带回家中,分了一间最好的厢房,“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说,我一应都给姑娘准备齐了便是。”
我看向唐时,他摇了摇头,“不需准备什么,但是这段时间,不能有人靠近这间房间。”
苗三娘欠着身向我们保证之后就退了出去,我从窗子里在外看了看,确定她把来人都疏散了之后才告诉唐时,可以开始了。
我将元止寒从背包里取出来,解开蟒皮后,让他平躺在榻上。
唐时也把之前给我用过的那根拔毒用的香拿了出来,然后解开了元止寒的衣服。
他宽阔的胸膛上有一排清晰的牙印,是那天的地尸咬的,尸毒也是从这个地方进入他体内的,所以要引出来,也必须从这个伤口。
我从唐时的手里接过那根点燃的香,把点燃的那一头放在元止寒的伤口附近。
唐时则是将血莲打开,放在了香的另一头,其他的就等着血莲的血气将元止寒体内的尸毒吸引过来了。
元止寒的尸毒入体时间已经不短了,所以拔毒的过程漫长很多,大约过了有一刻钟,我才隐隐见到一丝丝黑气从他的伤口处犹如抽丝剥茧一般的,被引了出来。
紧接着,这缕黑气越来越明显,他的伤口甚至开始发黑,尸毒不断的离开他的身体进入血莲之中。
元止寒的脸色越发好转,同时这株血莲也渐渐没有那么鲜红了,反而萦绕着一股黑气。
待元止寒伤口慢慢由黑转红,唐时才让我松了香的这一头,“好了,他体内还有部分余毒未清,不过过段时间自己就会好了。”
闻言,我再一次没出息的红了眼睛,这一次,却是高兴的。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可能再过一个小时吧,不用着急,他已经没事了。”
和唐时猜的时间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以后他终于有了反应,我赶忙轻轻拍打着他的身子,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字。
“他怎么还不醒啊,刚刚不是有反应了吗?”
我见元止寒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忍不住有些急了,该不会他身上还有别的伤,是我们没有发现的吧?还是柳凤也那一掌让他伤了根本?
无数个可能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我没忍住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元止寒你给我醒过来啊,你再不醒我怎么办?”
“元止寒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可要跟别人跑了!”
“元止寒你……”
“意意,”我感受到了他胸腔里的震动,猛的抬起头来,就叫他绷着脸看着我,“本座若是不醒过来,你打算跟谁跑了?”
我喜出望外,连忙抹了一把眼泪,“你醒啦,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
他盯着我,答非所问,“本座问你,若是本座不醒,你打算跟谁跑了?嗯?”
随着他的一声鼻音,我的腰被他用力往怀里一勾,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意意,嗯?”
我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胸口,“你快放开我,唐时还在这呢。”
可他就是不肯松手,坚持逼问我到底要跟谁跑了。
我当真是随口说的,没想到他还挺较真,安抚了很久之后,他才肯勉强松开我。
将他从床上扶起来,我反复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反倒笑着说我絮叨。
“放心吧,一点余毒而已,不会影响我的,不过……你们怎么到白苗来了?”
我便把出事之后的种种都跟他细说了一遍,包括苗三娘极力邀请我们来白苗的事情。
“苗三娘到底是谁啊,她和苗五妹是什么关系?”
元止寒将我搂到怀里,一边把玩着我的头发,一边道,“她的年纪你也看到了,苗五妹是她女儿。”
她女儿?我瞬时有些心虚了。
元止寒安抚我道,“不妨事,接触了这一次你应当也感觉出来了,她和她女儿完全不一样,再说,她女儿是因为算计我才丢了性命的,这与你无关。”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到底还是有些别扭的。
“行了,让她进来吧。”
元止寒坐直了身子,让我去叫苗三娘进来,虽然有些别扭,可我也不能总是逃避。
我打开门,苗三娘就远远的站在院子里,似乎等着这边的消息。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
她走到门口,微微欠了欠身,“可是尊上大人醒了?”
我点了点头,“他请你进去。”
闻言,苗三娘看上去有些激动,忙向我一行礼后进了屋。
“苗十三洞苗三娘见过尊上大人。”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苗三娘已经向元止寒行了叩拜大礼。
元止寒端坐在床上,“起来吧。”
苗三娘抬起身子,并没有站起来,反而再一次叩首下去,“苗三娘代不孝女苗五妹向尊上大人赔罪,此番害了尊上大人,实属不该。”
看来,苗三娘是知道了苗五妹做的那些事,那她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元止寒对于她的赔罪倒是痛快接受了,“你们虽是母女,但这些年来你在苗寨的所为本座心中都有数,自是不会怪罪于你,你先起来吧。”
如此,苗三娘还是不肯起身,又一次叩首行礼,“三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元止寒神色了然,“她的尸首本座回去之后会差人送来十三洞,你便将她土葬了吧。”
听到元止寒这么说,苗三娘的眼睛里,渐渐有了泪光,“多谢尊上大人成全。”
便是如此,她才起身退了出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对元止寒确实是忠心可表,可到底她也是为人母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女儿?
“你刚刚说,白苗是实行土葬的对吧?”
我还在感慨之际,唐时突然这样问道,他的问题提点了我,我也巴巴的看着元止寒,等待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元止寒面带不解,对于我们的问题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入土为安,白苗并不时兴火葬,不止白苗,湘西地界都是以土葬为最高仪制。”
看来我们猜想的没错,黑苗的情况果真不正常。
大概是看到我们神情有些怪异,元止寒也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