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突然把问题丢给了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非要我给她评评理。
只听见老太太龇着满口的獠牙,怒骂儿媳,“早知道你是个不会下蛋的鸡,我们家娶头母猪也不会娶你!”
赵阿姨双目通红,“难道女人就应该是生育机器吗?你自己也是女人,居然也是这种思想?”
“你别给我说那么多没用的,你不能生,也不能给我儿子解决需求问题,就是你自己没用,你算个什么女人?”
在她们双方不依不饶的谩骂中,我们大概了解了他们家的家务事。
原来,赵阿姨是个石芯子,天生就不能行夫妻之事。
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她的择偶标准从来都不会放的太高,便是知道自己配不上。
本想着嫁来了农村,好好的姑娘配了一个断了一条腿的男人,她也算是没有糟蹋旁人了,可新婚之夜,丈夫急不可耐的要和她圆房的时候,才发现她是个石芯子。
她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所以也痛快地承认了。
只是没想到,丈夫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要个儿子,对女人的要求就一个能生育。
可偏偏,赵阿姨的残缺不在别处,就在生育这件事上,并且是先天的缺陷,根本治不好。
得知此事,丈夫在新婚之夜就把她暴打了一顿,赶出了房门。
婆婆自然也听到了新房里发生的争吵,知道儿媳妇是个不能生的。
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就是希望自己百年之后,能有个人照顾自己身有残疾的儿子,所以儿媳不能生便不能生了,总会是个健全人。
这么说起来,这老太太对待儿媳还是挺好的,能在生育这件事上放宽,已经算得上是开明了。
“那你们的婆媳关系应该处的不错才是,何至于闹翻了今天这个地步?”
听了我这话,赵阿姨用鼻孔冷冷的哼出来一口气,“是,她是对我不错,谁让她生了一个败类儿子!”
原来,自从丈夫知道她不能生,甚至根本没办法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之后,就经常对她打骂凌/辱。
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人的心理难免会扭曲,赵阿姨渐渐的对丈夫就起了杀心。
“他一个一条腿的废人,不能干活也不会赚钱,我除了不能生孩子,这个家里里外外,哪样事情不是我在操持?我都做到了这样,他还要天天拿我的身体说事。”
赵阿姨嘶吼着,更像是在抱怨命运何其不公。
她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只是我猜测,后面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否则她不会亲手杀了丈夫。
这时老太太也发话了,“就算我儿子对你再有言语攻击,你也把他搞成了那副样子,他再也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生活,难道不算惩罚吗?”
“我把他弄成了那个样子?那是他自作自受!”
赵阿姨说,因为丈夫从来不曾经人事,天天看着自己的妻子又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那天喝醉了酒之后,就想对她用强。
她本就是石芯子,不但没有同房的能力,身体也没有那个条件。
丈夫要用强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两人都鲜血淋淋的进了医院。
赵阿姨是受了些伤,可丈夫却伤了根本。
这的确是有些冤了,明明是那男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才伤及自身,又怎么能怪女人呢?
出了这种事后,男人难免心火旺胜,赵阿姨就总是鼻青脸肿的,婆婆看到这些,有时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阿姨看着老婆婆的阴魂,眼底尽是嘲讽,“在这个家里,我没有感受到过半分关怀,还要伺候你们的饮食起居,要怪只能怪你儿子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能靠拳头把我打的服服帖帖?呵,我要他的命!”
事情不难猜,赵阿姨不堪受辱,在丈夫的碗里加了半包老鼠药,丈夫当天晚上就毒发身亡了。
老太太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儿媳妇做的,可她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又没有孙子辈的晚辈,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这个儿媳妇了。
所以便是一半威胁一半安抚的,让儿媳妇留了下来,两人火速把儿子火化了之后,便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赵阿姨也是觉得自己就算是走了,也不可能再嫁,再让自己的不堪重新暴露出来。
听故事的几个人,都一言不发各怀心思,尤其是小微,她当然是心疼自己的姑姑的。
“姑姑……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和家里说啊?你说出来,我爸爸不会不管你的。”
面对侄女的关心,赵阿姨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傻孩子,这样的不堪我一个人承受还不够吗,怎么还能告诉家里人。”
我理解她的心情,但有一点不能解释。
“既然如此,那玲玲又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