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尴尬得不停抠脚,“……抱歉,这个……我……我不说话了好吧。”
我一脸懵,“怎么了?”
幽夜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在龙族,黑龙和赤龙都是很强大的存在,从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赤龙号令龙族,只不过,后来赤龙衰落,成了黑龙主导龙族,我们赤龙和黑龙一直都不太对付。”
我对着唐时狂翻白眼,难怪刚才幽夜都无语了。
唐时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这里没有地洞,他赶紧找了个机会溜了。
现在连空气里都是针对他的气息。
我尴尬道:“抱歉,我朋友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有点缺心眼。”
幽夜淡淡道:“无妨,彖龙就是这样的。”
……怎么还互相攻击起来了呢?
眼下我有求于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附和着笑了笑。
“虽然,虽然你们赤龙和黑龙可能有过节,但是,我老公他年纪比较小,只有一千岁左右,你都两万岁了,所以,你应该没见过我老公,你们两个,肯定是没有过节的。”
幽夜摆了摆手:“我不在意这个,现今龙族衰败得不成样子,黑龙强大又如何?他一族强大,能比得上整个龙族强大吗?现在龙族之人所剩无几,活着的这几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应该互相帮助一些。”
闻言,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我,继续说:“更何况,你孕育着龙族的子嗣,但我们龙族,孕妇一向是最为尊贵的,你身怀六甲来求我,我没有不帮你的道理。”
我感激不尽:“谢谢……谢谢……”
幽夜顿了顿,脸色忽然沉下来,“不过,你丈夫年纪太小,他不知道知道自杀逃离的办法。我最初都没想到这样的办法,你说了之后,我细想了一番才觉得确实合理,指导你的那位,想必是比我还要古老的存在。”
我对幽夜没有什么防备,他和我们是同族,而且他很在意龙族整体的荣辱,我还比较信任他,既然他问起来,我也不打算隐瞒。
“是慕家的祖宗慕时生告诉我的,至于自杀之法,你不必担心,因为扶桑帝君也和我老公一样,陷入了幻境之中,他一定可以想到自杀轮回之法。”
“慕时生?”幽夜又惊又疑:“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一个玉佩,玉佩里的那个人自称是慕时生。”
我抬眸,认真地说:“你常年在海边,可能不知道,凤家的凤卿借在后人的身体上复生了。”
幽夜拧着眉,低头喝了一口水,“凤卿复活重生,倒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慕时生……我想不明白。”
他摇了摇头,按着太阳穴,“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这三大世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掺和,这里头复杂的东西多得很,我们龙族正弱,还是韬光养晦为好。”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幽夜微微颔首,“既然你丈夫能有幸同扶桑帝君一起,也是他的福运,他估计是能活下来的。我给你一样东西,这是地府的同心绳,你戴上它,就能感应到你丈夫的转世。”
幽夜说着,拿出来一根红绳放在桌上。
我看了一眼,还好,不是他假扮成老头时卖的那些手串。
我赶紧拿起绳子,戴在手上,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北方似乎有个人在等我。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动作太过剧烈,以至于不小心带倒了凳子,凳子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了我一跳。
幽夜笑了笑,“看来你感应到了。”
他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我跟着他站起来,“幽夜前辈,你要去哪里?”
幽夜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是想直接随着缇西而去的,但是,现在和你说了这么多,我没有办法做到那么潇洒地离开。”
“我女儿是我的牵挂,龙族也是我的牵挂。现下,凤家和慕家的两位老祖宗都已经复生,龙族式微,很需要我。”
“我回地府继续掌管我的职责,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说完这话,他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阵法,阵法运转,他抬脚踏入其中,消失不见。
唐时立马撞开门跑进来,眼巴巴地望着我:“怎么样意意?”
我抿嘴一笑,抬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绳,“有了这条红绳,无论元止寒转世重生为谁,我都可以找到他。”
唐时一下子跳起来,“那太好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哎,话说,你被缇西抓走那么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
“哪里?”
“我的心。”
“呜呜呜,意意,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我的爱情终于要来了,没想到缇西认错了人!”
“……没必要那么伤心啦,其实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
“你没必要笑得这么开心吧?很好笑吗?”
“没……抱歉……我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飞机在天空划过一道白色的线条。
机场人来人往,我顺着红绳感应的方向,一路向前。
站在一座大学校园前,我和唐时陷入了沉思。
唐时分析道:“按理说,元止寒转世投胎,不应该是转世成了一个婴儿吗?为什么会在大学城呢?”
而且还是省会城市的重点大学。
我也不太理解,只能胡乱猜测:“会不会……嗯……某个女老师生了孩子,带着小孩儿来上课?”
唐时的表情非常勉强,毕竟我分析得……也太勉强了。
“我们进去看看吧。”
我点了点脑袋,混在大学生里面,走进学校。
越往学校里面走,那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走着走着,来到图书馆里面。
忽然,我眼尖看见一个在书架里面跑来跑去的婴孩,我赶紧示意唐时去看。
我和他瞅着那个还穿着纸尿裤的小屁孩,两相对望,彼此都很尴尬。
唐时憋了好一会儿,憋出来一句:“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