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
白溪和顾勤之面面相觑,两人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我落落起身,走到成羽身前,“如果被魔灵缠身,会怎么样?”
事态紧急,我也顾不得再继续装下去,只想赶紧知道顾呈的情况。
成羽扫了我一眼,“你不知道魔灵?”
我冷声说:“少废话。”
“魔灵会不断在你耳边呓语,挑唆你走向堕落之路。抗下去了,自然是好事。要是抗不下去,那就堕落成魔。”
顿了顿,成羽认真地盯着我:“所以,裴姑娘,我需要你告诉我,这个叫顾呈的孩子,转世之前究竟是什么身份?以他的身份,堕落成魔,对人世间恐怕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吧?”
随着他这句话,顾家其他几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盯着我。
尤其是白溪和顾流,除了好奇以外,眼睛里更多的是担忧和惶恐。
被这么多人盯着,我有些不自在,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随口胡诌:“不过是一个仙门的掌门而已,和你们太白山的掌门差不多的身份。”
成羽直勾勾地盯着我,锐利的眼眸如鹰隼一般,看着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裴姑娘,你真会开玩笑,已故掌门虽然德高望重,说到底却也只是一个凡人,这样的魂魄,魔灵根本看不上。”
我轻飘飘地说:“你们的掌门魔灵看不上,别人的掌门魔灵也看不上?成羽道长,我看你一表人才,颇有傲气,应当很有见识才对,否则,怎么配得上你的傲气呢?”
我缓缓抬起头,视线与成羽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刹那间,火花迸溅,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眼见情势不对,白溪赶忙找补,“仙姑有所不知,成羽从小就进了太白山修炼,是太白山最有天赋的弟子!因此性子傲气了些,并非是故意为难仙姑。”
我摇头失笑:“最有天赋的弟子?我记得,太白山最有天赋的弟子,是一个叫周灵微的人吧?怎么变成你了?”
成羽不紧不慢地说:“灵微师姐在术法上胜我一筹,但我并不赞同她的修炼方法。所谓修道,便是修心。术法的课本,我十二岁就能倒背如流,那个时候起,我就下山了,在人世间历练,这才是真正的修道。”
白溪投去赞赏的目光,冲顾勤之笑道:“成羽常年在外,这次他正好回来,也是巧了,否则咱们还请不来他。”
我看了白溪一眼,“听你说话,你该不会也懂修炼吧?”
白溪谦虚地笑笑:“我不懂,我没有那个天赋,但我们白家本就是修道世家,虽然不懂,但也比一般人知道得要多。”
修道世家……
闻言,我的眸子微微闪烁,看向白溪的眼神越发意味深长。
先前我并不知道白溪家是修道世家,如今知道了,从前不明白的地方,忽然就茅塞顿开。
比如,为何白溪如此胸有成竹地说自己不是杀人凶手。
她或许没有亲手杀人,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但她就是杀人了。
这点对于会玄学的人来说,轻而易举。
白溪能够确定,顾呈母亲死的时候,她不在场,所以顾呈说她是凶手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如此不屑。
她自己会用不正常的手段杀人,想事情的时候,却下意识地代入了正常情况。
正常情况就是,根本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她杀了人。
白溪不知道,在顾呈身上,没有一件事能用正常情况来解释。
“裴姑娘既然不愿意说出顾呈的真实身份,我也不介意,不过,为了人世间的安全,我决定留在这里,共同解决顾呈身上的魔灵。”
成羽冷冷淡淡的一句话,重新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抬眸看着他,成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重新审视了一遍桌上的饭菜,在我的位置旁边坐下。
“你不是不吃吗?”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来,当然要吃饭睡觉。”
白溪拍着胸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脸上带着笑意,转头吩咐佣人多添一副碗筷过来,笑意盈盈地在成羽对面坐下:“你肯在姑姑家住下,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成羽住下,白溪当然高兴。
就算他们不准备给顾呈一个交代,有成羽在,他们也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
端起碗,我继续吃饭:“我劝你不要掺和这趟浑水,如果你是为了夺取顾呈的魂魄,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转头看向他,眼睛里夹杂着刀子一般的寒意。
成羽不由得皱眉:“我好歹也是太白山正经的道士,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谋财害命之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怎么就是无事献殷勤了?像这种级别的前辈,我自然乐意结识。”
“你以为他是傻子吗?”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吐槽道:“我好心告诉你吧,他根本不是一个好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你以为他看不出来?”
“他现在没有恢复真身,无法给予你任何东西。等他恢复真身,他不会给予你任何东西。”
我都不忍心说下去了,不仅不会给成羽任何东西,扶桑说不定还会白嫖他。
对于这种带有目的性的人,扶桑可不会发慈心。
成羽眼神幽幽:“既然你这么清楚,你还跟在他身边做什么?”
“我看,你明明就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所以急着赶我走。”
我无语极了,偏生这人还一副偷窥到真相的洋洋得意样,看着就让人来气。
我被他气笑了,放下碗筷,手指着白溪,说:“你不是想讨好顾呈吗?顾呈的母亲就是被这个女人害死的,顾呈也是被他们一家三口气到了,才会让魔灵趁虚而入。你这么想表忠心,不如就先把这个女人解决了吧。”
成羽皱了皱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溪。
白溪的神色一慌,瞪了我一眼,急急忙忙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呈的母亲,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懒洋洋地道:“又不是我说的,是顾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