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害的那人，若是个下人也就算了，偏偏那是秦正的媳妇。秦正，就是刚才那个坐在轮椅上，脾气暴躁的男人。”
秦家主苦笑一声，“你们刚才应该都看出来了，我虽然是家主，秦正却把我当奴隶看，我哪里有半点作为兄长的尊严？”
他们俩在说话，我却在偷偷思索着，我成功奔向元止寒的几率有多大。
元止寒静静开口，“那个叫白珂的女子，只是一道阴魂，根本就算不上一个人。再说，她只是秦正的媳妇，又不是你们秦家的血脉。”
秦家主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秦正的媳妇叫白珂？不对！你怎么知道白珂只是一道阴魂？”
秦家主忽然警惕起来，“你怎么会对我秦家的情况这么清楚！”
元止寒顺手把锅甩给秦幽若，“你姑姑在我手上，我知道一点你秦家的情况，有什么不正常？”
秦家主紧张地看了秦幽若一眼，他大概以为元止寒对秦幽若严刑拷打了，确认秦幽若身上没有伤口，他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番说辞，秦家主信了，我却半点不信。
秦幽若长得柔柔弱弱，性子却死倔。但凡元止寒给她自由说话的机会，她一定会用各种办法逃走，而不是出卖秦家的消息。
那，元止寒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是凤芷蝶么？
我的神情微微恍惚。
凤芷蝶有备而来，杀了白珂，她知道白珂的信息，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吧。
既然元止寒和凤芷蝶已经亲密到这个份上了，那元止寒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我死了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更好吗？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元止寒出轨这件事，我已经从愤怒、心痛，到了现在的麻木。
秦家主斟酌片刻，“我可以先放了慕姑娘，不过，我希望你能一口气把所有要求提出来。”
我瞥了元止寒一眼，忽然开口说话，“杀白珂的人，是凤芷蝶，我没有撒谎。”
秦家主沉吟半晌，“对，小兄弟，即使我现在放人，后续调查白珂的案件，也还是需要慕姑娘配合我们。”
“有什么好配合的？”元止寒不以为意，“即使真的是凤芷蝶又如何？白珂杀了秦家那么多下人，凤芷蝶为民除害，难道你还要当着凤家的面惩戒凤芷蝶？”
秦家主皱眉，“你的意思是，白珂死了就死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什么也不要追究？”
元止寒讥讽一笑，“你要是非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得罪慕家又得罪凤家，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秦家主不说话了。
“龙牙泉。”元止寒嘴里忽然蹦出来这个词。
秦家主断然拒绝，“不行！龙牙泉是我秦家的天材地宝。”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小兄弟，难道慕家家主没告诉过你么？我们三家各管各，互不相干，绝不能觊觎对方的宝物！”
元止寒懒懒散散地掀起眼皮子，“我又不是要你整个泉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只要同意让我们进去看一看，就可以了。”
秦家主有些生气，“我们秦家的天材地宝，凭什么让你们慕家的人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哦？”元止寒转动手中的匕首，笑意幽冷，“你的意思是，宁愿让秦幽若死，也不可能答应我的条件，对么？”
“你！”秦家主瞪着他，很怕他突然动手伤了秦幽若。
秦家主有些烦，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紧锁的眉头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过了半晌，他冲我挥挥手，“你过去吧。”
“啊？”
秦家主抿紧嘴唇，转头看向元止寒，“我现在就把这姑娘放了，这是我的诚意，我希望你不要再动不动就拿我姑姑的性命威胁我。”
“至于龙牙泉，事关重大，我一个人无法做决定，需要和族中长老商议才能给你答复。”
说完，他急匆匆离开，秦家的下人也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出。
事情解决得如此顺利，有些出乎意料。
我慢吞吞地走到元止寒身边，瞅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一句话都不想说。
“那个……你们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我可以帮你们照看秦幽若。”秦乐忽然凑过来，一脸诚恳。
元止寒面无表情，“滚。”
“好嘞！”
等秦乐走了，元止寒又把秦幽若变成石像小人，收进储物空间，这里便彻彻底底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元止寒看着我，蹙了蹙眉，没说话，抬脚往前走。
我跟在他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冷冽的嗓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让你进入龙牙泉。”
我的声音闷闷的，“为什么？”
“我对龙牙泉，其实没有什么想法，如果你自己想进去的话，你自己就行了。”
“不，你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