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奶奶的手，最后一次问道，“奶奶，你是真的希望我嫁给他吗？”
奶奶拍了拍我的手背，“你没得选择，你命该如此。”
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说，我的命格如何如何，还说我生来就是蛇女，是注定要嫁给蛇的。
这些我听了许多年，却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事是应该的，因此对于命运，我也竭尽全力的去反抗。
可是到了今天，我看着元止寒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这些年自己的反抗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将托盘上的喜服拿起来往身上比了比，合身的很，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就换上。”
奶奶出去了之后，我将喜服换上。
我鲜少穿这样大红色的衣服，初次尝试，客观来说还是比较漂亮的，若这漂亮的嫁衣是为了元止寒穿的，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不是这样难看的。
我推了推自己难看到僵硬的双颊，露出一个比哭都丑的笑容。
元止寒，是你没有选择我，这不怪我。
从房间里出来，我家外面的院子已经大变样了，大红色的喜绸布满了院子，确实很像婚礼的场地。
柳凤也就站在院子里，他身上同样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和我的是一对的，他手里端着两个酒杯，朝我缓缓走了过来。
“裴意，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我看着那杯酒，闻起来好像和他之前骗我喝下的酒是一样的，我知道喝了这杯酒会发生什么，但还是选择喝了下去。
柳凤也好像很满意我这样的表现，之前几次，他的笑容要么是笑里藏刀，要么就是冷笑。
这一次，他的笑意直达眼底，抬手抚了抚我的头，“真乖，我们拜堂吧，拜了堂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我们好洞房花烛。”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的被他拉到了桌前，奶奶已经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手边放着两个茶杯。
柳凤也将其中一只茶杯放在我的手上，自己先将茶杯往前送了送，奶奶很痛快的接过他的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冲他点了点头，“小意以后可就交给你了。”
“那是自然，以后裴意就是我的妻，我自会好好照顾她的。”
柳凤也的话是真是假我不在乎，重点是，现在轮到我给奶奶敬茶了，我这杯茶敬完，也就代表礼成。
从礼节上讲，我就是柳凤也的妻子了。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但真的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心里还在挣扎。
月黑风高，元止寒应该再和那个女人做着今天被打断了的事情吧，又怎么会在乎我即将和谁拜堂？
想到这些，我的心沉了沉，微微弯了弯身子，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奶奶。
奶奶看着我，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之色，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准备接过我手里的茶杯。
也正是这个时候，一股无名而来的大风刮的我睁不开眼睛，就连手中的茶杯都应声而落。
“元止寒，你又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柳凤也拉进了怀里，他像之前元止寒护着我一样将我护在身后，只是没有我想要的那种安全感。
我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看着元止寒，仅仅一下午没有见，不知道为什么，元止寒居然脸色极差，就好像别人吸干了元气一样，整张脸都浮现出青黑色。
我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差一点就要上前去问问他这是怎么了。
但他神色冷漠，眼神直直的看着我，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想起来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裴意，你可知道拜了堂，你便是他的妻子了？”
他开口就是对我的质问，我说不上来自己是委屈还是什么，愣是没有从柳凤也身后出来，做出一副我很依赖柳凤也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是来做什么的，祝福我的吗？”
赌气般的说出这些话之后，我似乎看到元止寒的身子晃了晃，胸口也是大幅度的起伏了几下，然后才道，“裴意，柳凤也为什么要和你成亲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到本座这来，你不能和他成亲。”
我当场被元止寒的话气笑了，“到你身边去，以什么身份到你身边去？你身边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还是说让我去你身边，被那个女人羞辱，若是这样，我宁可跟着柳凤也，便是死了，也不用受你那份气。”
我和他遥遥相望，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元止寒，你若是来破坏本座婚礼的，那本座倒是要替自己的妻子问一问，她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让你能随便将她弃如敝履？”
闻言，元止寒晦暗不明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你们尚未礼成，她还不是你的妻子。”
我从柳凤也的身后站出来，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如果不是你从中破坏，我们现在已经礼成了，他这样称呼我，无可厚非。”
元止寒沉默了许久，才看着我道，“所以，裴意你是真心想要嫁给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