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我一阵无语，“你怎么不开灯？”
“你这话就像在问，我怎么不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一样。”
“……好吧，我们现在走？”
“对，晚上人少。”
“哦。”
我把手搭在凤妙音的手腕上，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凤妙音一动不动，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你怎么了？”
凤妙音的语气一言难尽，“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你不下床抓着我的手干什么？你残疾了？还有，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随随便便摸/我。”
我眨了眨眼，“难道不是你带着我直接传送吗？”
“你想得真美，你以为秦家是吃素的？秦家的地底设有阵法，但凡来到这里的人，法力将会被削弱八成，现在的我，根本没法传送。”
我的神情一滞，一脸不可思议，“难道我们还要从秦家走出去？”
凤妙音轻飘飘地反问，“不然呢？你还想我背着你走还是抱着你走？”
我赶紧起床穿衣服，一时半会儿，有些难以接受。
跟着元止寒在一起，传送来传送去的惯了，跟着凤妙音居然还要靠双脚走，突然的生活水平降级，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我甚至忍不住想，这会不会只是凤妙音的借口？其实她根本就不会传送，她的实力也不如元止寒那么强。
那她真的能带我去虚无渊吗？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数十个念头，但在我转身面对凤妙音的时候，所有的杂念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我们走吧。”
凤妙音递给我一件外套，“穿上它，可以隐身。”
见状，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人不是那种特别离谱的不靠谱，比如，让我在亲家的守夜护卫下逃出去。
还算她有点良心。
穿上隐身衣，我的身形闪烁了几下，最后变成虚虚的几条线。
我走到门边，正准备开门，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外面突然有人狠狠推开门。
大门狠狠打在鼻子上，我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生理性泪水哗啦啦往下掉。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凤妙音已经率先把我拖走。
男人的一只脚踏进来，狭长阴冷的眸子缓缓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刚才如果不是凤妙音及时把我拉走，我现在就被他一脚踩在头顶上了。
“阿寒哥哥！”少女清越明朗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元止寒的脚步一顿，半侧过眼眸，神情中含着几分不耐，“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的语气不大好，少女从小娇生惯养，很是委屈，“我不跟着你，那我跟着谁啊？”
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睛。、
元止寒依旧不为所动，声音冷冷的，“你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我和你说过很多遍，我已经有妻子了。”
凤芷蝶垂下头，“我知道，就是你那个妹妹……”
元止寒不耐烦极了，语气生冷又强硬，“你既然知道，还跟着我干什么？你作为凤家大小姐，对一个有妇之夫死缠烂打，你不觉得丢人吗？”
凤芷蝶弱弱出声，“可是……我觉得，真爱没有错。”
元止寒气笑了，“谁跟你是真爱？？”
凤芷蝶抬起头，执拗地盯着他，“三生石上！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在我们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红线。
你我是命定的姻缘，无论你那个妹妹是不是你的妻子，你不得不承认，她无法陪你走完这一生，只有我，才是能够陪你到最后的人。”
“闭嘴！”元止寒狭长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危险之色，他冷冷警告凤芷蝶，“我和意意的事，你没有资格插手！”
凤芷蝶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了，我们是命定的姻缘，你只要一靠近我，你就会变得不受控制，我靠近你，我也会不受控制啊，这是上天安排好的，你怪我有什么用？”
她往元止寒身边走近了几步，“我不介意你和她有过一段过往，无论是谁，都应该遵循上天的安排。这些天，我看着你不断和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做抗争，我就很心疼你。”
“那个女人根本不知道你为她做了多少，她只知道一味地责怪你，可是这一切又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上天的安排就是这么离谱。即使是神明也无法逃脱上天的旨意，更何况是你我？你这样下去，只会加速耗空你的身体和法力，除此以外，什么用也没有。”
凤芷蝶这番话，令我无比震惊！
我猛地扭过头，死死盯着元止寒的双眼。
男人双眸狭长，眸色深沉晦暗，一如既往地看不出喜怒。
他的嘴角绷得很紧，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的大脑一阵懵，不由得想起这些天元止寒很多奇奇怪怪的变化。
他变心了并不是奇怪的变化，真正奇怪的是，他经常会突然皱眉，紧接着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像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在画舫上的时候，就发生过一次。
难道说，每当这个时候，元止寒都在和自己的内心做抗争？
元止寒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子冰冷沁骨。
他忽然靠近凤芷蝶，我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他的手指已经卡在凤芷蝶的脖颈上。
凤芷蝶人长得娇小，元止寒只要稍稍一用力，少女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双脚悬空。
凤芷蝶拼命想要掰开元止寒的手，元止寒的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焊在她的脖颈上，不动分毫。
元止寒的眼里划过一丝冰冷的残忍，低声冷笑，“我把你杀了，这条红线不就自动消失了吗？”
凤芷蝶脸色因氧气不足而涨红，不断翻白眼，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我隐隐有一种预感，元止寒再不放开她，她马上就会死。
可是，凤芷蝶怎么能死？
她是凤家的大小姐，元止寒杀了她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凤家可不是寻常的家族，它和秦家一样，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我想也不想，飞快朝元止寒扑过去。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元止寒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