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否定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吧？”
凤妙音撇了撇嘴角，脸上划过一抹不快。
我精准地捕捉到她脸上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具体是哪里怪，却又说不上来。
“你作为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为男人说话？你如果非常依赖男人的话，将来很可能会像我一样，被男人抛弃。”
我皱了皱眉，“虽然我很不喜欢你这个人，但我刚才那句话，完全是肺腑之言。”
凤妙音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我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问了赶紧走。”
凤妙音顿了顿，神色一转，一改方才那不正经的八卦样。
她忽然凑近我，精致秀美的五官在我的眼瞳里瞬间放大，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与他拉开距离。
“……你干什么？”
她眯了眯细长的眼眸，视线一寸寸地从我脸上扫过，“你和烛霓华，究竟是什么关系？”
“……啊？！”
我猛地睁大眼睛，心肝剧烈颤抖，吓得差点当场从椅子上摔倒。
凤妙音手疾眼快地伸手搂过我的腰，等我稳住身体后，才放开。
她落落起身，单手放在身后，修长清瘦的手指捋过一缕发丝，冷冷一笑，“看你和烛霓华长得那么像，我起初有怀疑，后来和你接触多了，我便以为只是巧合，毕竟，像烛霓华那样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会有你这么废物的后代！”
“现在看你的反应，我才终于确定，你就是烛霓华的女儿！”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掌紧紧捂住胸口，脸色一片苍白。
凤妙音冷厉的眼神如同一根钢针悬在我头顶，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应对的方法，但无一例外，最后每一种都以失败而告终。
我既是气愤，又是悔恨。
悔恨自己不争气，一被诈就给诈出来了。
气愤凤妙音诡计多端！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表现得丝毫不露怯，“我想，我是不是烛霓华的女儿，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原以为凤妙音会冷嘲热讽一番，然而，她只是停顿了片刻，而后，竟然缓缓点头，“你说得对，没什么关系。”
她转身走向窗边，打开窗户跳出去，只留下一句冷冷淡淡的话，“准备一下，三天之后，我带你去看三生石。”
三天？
我一愣，三天之后，我估摸着还在秦家吧，她怎么带我去？
但是，如果她能直接带我出去，好像也是知道很不错的选择。
……
“唐时，你知道三生石在哪里吗？”
微风习习，清波晃荡，我和唐时坐在台阶上，看着蓝天发呆。
我突然转过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唐时的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毕竟我过两天就要跟凤妙音去看三生石，保险起见，我当然得打听清楚。
“你别管那么多，你就告诉我吧。”
唐时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转头看向我，“意意，你该不会是想看看三生石上面，你和元止寒的名字在不在一起吧。”
……这就被看穿了？
我一阵尴尬，眼神左右游移，寻思着挽救的办法。
还没等我想好，唐时又说:“三生石记载着天下所有人的姻缘，即使是神明的，也在上面。但是，你看不了三生石的，三生石在神界，不是我们这种凡人能够随便去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即使是元止寒，也去不了。三生石在神界的虚无渊，那里有一棵重明树，树下就是三生石。虚无渊，是帝君扶桑的地盘，寻常人找都找不到那个地方，更不要说就进去了。”
我点点头，“那应该可以让其他星君帮忙联系一下这位帝君吧？”
唐时的头上冒出来无数个问号，“意意，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帝君？”
我的神情茫然了一瞬，“感觉听起来比星君更加厉害的样子。”
唐时用力拍了拍额头，长叹一口气，“算了算了，你毕竟从小在人界长大，不知道也很正常。”
他耐心地给我解释，“帝君有很多，比如，秦家慕家和凤家的老祖宗，当年跟随天帝征战天下的，都是帝君，还有别的一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现在的神界，只有扶桑一位帝君。”
我不禁猜测，“那照你这么说的话，他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对，就是这样。不过，他有将近三千多年没有出现过了。神界的事，他不爱搭理，深居简出，他的虚无渊外面设了阵法，没有人能解开，也没有人能挤/进去。”
“……那他要是死了，岂不是都没人知道？”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虽然我知道，说这种话对帝君很不尊敬，但我寻思着，这位帝君在神界，肯定听不见我说的什么。
唐时耸了耸肩膀，“本来也不需要人知道啊，难不成还要给他办个追悼会？他们这些神明，和我们人类不一样，我们人类死了，还可以转世投胎，还有来生。神明的死，叫做陨灭，陨灭的意思就是，化作飞灰，永远地消失，”
“那不就是魂飞魄散吗？”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摸着下巴，想起凤妙音说的带我去看三生石的事。既然凤妙音能够出入虚无渊，那我想，这位扶桑帝君，多半是已经死了。
我没把这事儿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如果我说出来，唐时不会同意我就这么跟凤妙音走。
但是，我一定要看到三生石。我可以不去龙牙泉，但我一定要看到三生石。
这是我对元止寒最后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