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到底还是本座最心疼你了。”
我这才发现，将我拉起来的人，居然是柳凤也。
于是我下意识的甩开他，大声嘶吼，“滚！滚开，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总是要这么缠着我！”
如果今天柳凤也没有出现，是不是一切还和昨天晚上一样，元止寒处理完事情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们之间没有出现第三个人，就这样一直好好地过下去？
“裴意，本座倒是真的没想到，你这么会自欺欺人。”柳凤也嘲讽我道，“即便是本座没有出现，元止寒做的那些不忠于你的事情就等同于没有发生吗？你不过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罢了，你很喜欢被骗的感觉？”
柳凤也的话毫不留情的揭开了这件事情最难看的真相。
是啊，我怪他做什么呢，就算没有他，这些事情真的就不会发生了吗？
只是我不知道，被粉饰太平了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直到柳凤也来叫我，说我奶奶醒了，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回到家里了，而他居然也跟着回来了。
我连忙走到奶奶床边，看着她神色清明，我缓缓蹲下身子，低声轻唤，“奶奶，你醒了。”
奶奶看了我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小意，跪下。”
我不明所以，遵照奶奶的意思跪了下来，“奶奶，我做错什么了吗？”
自从奶奶回来之后，她的疯病就好了，说话不再颠三倒四，但是对待我，却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我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好好的生活好像瞬息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真的是我错做什么了吗？
可是从认识元止寒到现在，除了爱上他这件事情，哪一件是能由我自己做下决定的？
“小意，奶奶今天要你对天起誓，以后和元止寒再无瓜葛往来，若违此誓，奶奶便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我跪在地上，像是被惊雷劈中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奶奶。
我为什么要发这样的毒誓？而且还是以奶奶的性命发誓？
奶奶为什么不让我再和元止寒有往来，当初元止寒出现在家里说要保护我的时候，奶奶不是还专门收拾出了一间最好的客房给他住吗？
那时候，奶奶不是希望我能得他庇护的吗？
为什么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奶奶的变化会这么大？
“小意，奶奶的话你没有听到是吗，发誓啊！”
奶奶的语气带着十足的逼迫，是我活了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严肃，这一刻我觉得好像一切都变了，变成了我所不知道并且从来没有预想过的样子。
奶奶不再和蔼，元止寒也不在我身边，而旁观了这场闹剧的，却是柳凤也。
他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对于这一切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的样子，好像他刚刚去叫我的时候，就预想到了此时的情况。
“小意！”
奶奶再一次厉声呵斥，我跪直了身子，坚定了摇了摇头，“奶奶，我不想发这个誓。”
“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奶奶，还念着我把你抚养长大的祖孙情，还承认自己姓裴，那你就发这个誓。”
奶奶顿了顿，声音平静了一些，“我也不让你拿自己发誓，你若是违背誓言，以后还去见元止寒的话，那奶奶就会不得好死，事情会怎么发展，全在于你。”
没错，这决定权是在于我，可是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如果我发了这个誓，我该如何自处，除非我忘却这段结束的不清不楚的感情，否则要么我一辈子都活在抑郁之中，要么我违背了誓言，害死自己的亲奶奶。
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做的出这样不忠不孝的事情？
我不能！
除非我不发这个誓。
所以我紧咬着牙关，坚决不肯按照奶奶的意思发誓。
“小意，你是不认我这个奶奶了吗？奶奶从小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当真一点都不顾我们祖孙之间的情谊了吗？”
我跪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奶奶，我怎么可能不认您呢，我是……”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奶奶，那就按照奶奶的意思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和元止寒有任何瓜葛了，这是奶奶抚养你这么大，唯一一次对你提要求，难道你忍心不答应吗？”
奶奶对我有养育之恩，不管对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不能算是过分，可是……
元止寒，我真的还不想放弃。
任凭旁人觉得我傻也好，不要脸也罢，我只想对自己倾心付出的感情有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我缓缓弯下身子对奶奶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