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柳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掀开帘子，跑到马车外面去了。
瞅着扶桑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我心中的狐疑越浓，“你凶她干什么啊？她说的又不是没有道理。”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们家的黑影的京城里的怪事没有关联？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昨夜那道黑影是谁了？”
扶桑捂着额头，一脸头疼，“怎么？杏柳一走你就变脸，这样质问我？你真的以为他们在马车外面坐着就什么也听不到吗？”
“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我昨晚才睡了一个时辰，大早上起来上早朝，还要被圣上找茬，下了朝又要被你抓着审问，合着我就是村口那头驴呗？”
扶桑声声质问，好像我是什么黑心老板，而他作为连班倒的员工，再不休息就要猝死了。
他气势足，说的又在理，竟一下子把我给唬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一路无言。
直到回家，我随扶桑到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才反应过来。
“昨天我走了以后，你是真的什么也没发现，还是发现了不告诉我？”
扶桑坐在椅子上，一阵无语，“我们现在是盟友，说难听点，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我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他，“那你刚才在马车里为什么突然情绪就变了？不是因为心虚吗？”
“我心虚什么啊？我太累了不行吗？”扶桑两手一摊，诉苦道，“我现在这具身体只是人类的身体，你别把我想的太厉害了，你没去上朝，你不知道朝堂上那些文官和坐在龙椅上那个皇帝有多难复对付！”
我犹豫了片刻，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可能，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那……萧岐为什么要选择和你共事？”
扶桑抬眸，“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说，他会不会是对你动心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你想的也太多了。他今天，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扶桑挑了挑眉，“都是一些公事，没什么特别的，你想听吗？”
“算了，也不是很想听。”随手揪了一下头发，我有些烦躁，在扶桑对面拉了一张凳子坐下。
扶桑的身子往前倾，背脊挺直，双手交叉放在书桌上，“说说你的事情吧。”
被萧岐打搅了一番思绪，原本整理好的说辞全都忘了，我长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飞雪国吗？”
扶桑愣了一下，“知道啊，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蹙了蹙眉，“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应该知道飞雪国不是一个普通的国家，而沈金枝作为圣女的女儿，也不可能是个普通人。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一点？我也不用纠结那么久，沈金枝究竟是如何得到的神秘力量了。”
“等等等等……”扶桑闭上眼睛，眉头越皱越紧，“你说，沈金枝是飞雪国圣女之女？沈金枝和她母亲来自飞雪国？”
我奇道:“怎么？你不知道？”
扶桑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飞雪国，是我原本就知道，我接收到的记忆里，并没有和镇安侯的妻子有关的信息。”
我“咦”了一声，大为吃惊，“你很早就知道了？莫非飞雪国还是一个很古老的国家不成？”
扶桑:“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在我们那个时候，不叫飞雪国，叫飞雪族。那是一个鹅毛大雪经久不息的地方，凤卿就是飞雪族人。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沈金枝的精魄对凤卿来说那么重要，原来是同族人的精魄，那样的话，凤卿吞噬沈金枝的精魄以后，可以恢复大部分的灵力。”
说到这里，扶桑忽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扶桑抬起眼眸望着我，“沈金枝的母亲叫什么？”
我摇了摇头，如实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百里家族的圣女。”
“百里家族啊……”扶桑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我赶紧追问，“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扶桑的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无非是一些有关上古时代的秘辛传闻而已，你真的想知道吗？和离开这个地方无关。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
“你说说呗。”
其实我不是很想知道，我对那些传闻也不感兴趣，但我明白一点，我母亲，以及和我母亲有关的修罗殿，都是属于那个时代的。
如果后续我要追查修罗殿，必然会牵扯出这些秘辛。
与其到时费心费力地查找，不如现在白嫖扶桑的。
扶桑端起一杯茶，轻轻吹了一口气，陷入回忆之色。
“其实，凤卿原本不姓凤。是她后来跟随天帝征战四海八荒时，偶遇到了一处远古凤凰遗迹，所以改姓的凤。”
“如今她体内流淌着一丝凤凰之血，所以很多人都误以为她和凤凰有关系。其实，她来自飞雪族，并且是飞雪族最下等的姓氏之一。”
“飞雪族最上等的姓氏便是百里，可以说，凤卿其实就是侍奉百里一族的，她若是能吞了沈金枝的精魄，也全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扶桑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大概是看不惯凤卿这种为了一己之私同族人自相残杀的手法。
也或许是，单纯地嘲笑凤卿出身低下。
当然，他可以看不起凤卿，却怎么也轮不到我看不起。
同为帝君，扶桑看不起凤卿很正常，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资格看不起一位帝君。
我不由得好奇:“那凤卿原来姓什么啊？”
扶桑嗤笑一声，“我怎么知道？本座没有兴趣了解飞雪族的下等姓氏。”
我斟酌片刻，蹙眉道:“沈金枝最后去了飞雪国，化成了一颗精魄，而在几百年之后，恰好凤卿就得到了这颗精魄。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你说，从沈金枝前往飞雪国开始，背后会不会就是凤卿在策划？”
扶桑沉吟半晌，“我倒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你的猜测很有道理，像凤卿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