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也没错,她也没错,那我们总不冤枉了你吧。”言兆堂冷笑道。
他觉得自己今天真不错,心平气和的和人家说道理。这要是放在以前,进来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换校长了。
谢锋被他的话这么一噎,呼吸微窒,手指攥紧:“是是是,是我的错。”然而他又不死心,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接着辩解道,“可是言总,我这也是为了给温小姐出气。刚刚那个叶倩倩,不仅辱骂温小姐,还说温小姐的孩子是……是不配上这么好的幼儿园。”
刚才的场面,温柔也在。叶倩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谢锋现在也不敢多加添油加醋,只囫囵的说了一个大概。
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不过,在他看到言兆堂眼里透出凉意时,他便觉得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
他不是故意打人的,他只不过是为了给温小姐出气!
于是,他又急忙接着说道:“我们晨星幼儿园在A市可是最好的幼儿园,在这里上学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是咱们A市的豪门之子。在这里获得的教育资源也是最好的,还有专门兴趣培养班,小孩子从小培养,以后上国内顶级大学都是不在话下的。”
看着谢锋这副狗腿样,温柔不禁想到以后月初来上学时,这校长只怕恨不得亲自趴下来给月初当桌子吧?不过他说的有些话也不无道理。只是,有钱人真这么好吗?年怀佳这样的有钱人,她可见过不少。如果月初身边都是这样的孩子,她宁愿不要让月初活在这种泥潭中。
思忖片刻,温柔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谢校长。我觉得我的孩子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学得很好的。”
“不不不,温小姐。A市就没有比我们晨星更好的幼儿园。就算孩子可以随便去一个幼儿园,那他的兴趣培养呢?他从小遇到的都不是优秀的人,这样是会影响孩子的认识观……”谢锋还在不停的劝说着温柔改变主意。
那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差点让人以为他真是为了孩子着想。
真烦!
温柔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问道:“谢校长,孩子在这里上课,认识的到底是有钱人,还是优秀的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某些有钱人是什么德性,我想你也比我清楚。”
言兆堂默默抿紧了薄唇,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在骂自己?
“如果他愿意学其他的东西,我自然也会给他找最好的老师。更重要的是,我希望我的儿子,身边不是见义忘利,只看钱的人。”温柔语气很柔,也很慢。但是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人为之一震。
她只是一个母亲,她想要的只是希望她的儿子以后过的好,比自己好。什么有钱朋友,出了事还都不是各自飞?这也算好了,有的还要落井下石。有的为了钱,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
她的月初一定不要这样!
“温小姐……您在考虑考虑……我们晨星每个孩子都很优秀的。”
温柔隐隐有些烦躁,她按了按眉心,轻吐出一口气来:“谢校长,你难道听不出来,我说的不是孩子,而是你吗?”
“我……”谢锋的脸瞬间惨白如雪。
“走吧,言兆堂。”温柔往前走了两步,把办公桌上的申请资料拿了回来。
“等等。”言兆堂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伸手握住了温柔的手腕。
旁边的谢锋一看,呵,难不成言总听进去自己劝说的那些话了?
那就是说,言氏小太子要来晨星上学了?
也了等于,自己的钱又飞回来了!
好家伙,这给他感动的就差没有跪下来抱着言兆堂的大腿哭了。
不过此刻谢锋的面容也微微有些期待了起来。
只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数秒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言兆堂喉结滚动几下,声音淡漠:“吴特助,让老孙把安排一个新校长到晨星来。”
电话那边的吴特助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后,就赶忙去通知孙总。
“新,新校长?”谢锋显然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这会自己口干舌燥的难受。
“晨星确实是A市最好的,就让月初来这里上学吧。嗯?”
言兆堂这话是对温柔说的。他伸出手,将温柔的柔发别到耳后,露出女人精致的脸庞。
对于旁边傻愣在原地的谢锋都懒得抬眼瞧他。
“言总,言总。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换掉我啊?”回过神来的谢锋震惊的看着言兆堂,手下意识的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换掉自己,那自己还怎么利用这个学校的孩子敛财……哦不,是教育孩子!
男人的眼神立马嫌弃了起来,仿佛手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言兆堂脸色难看,沉声道:“放开!”
“我我我……言总,我错了,你别换掉我,我错了言总……”谢锋悻悻的收回手,弓着身子,浑身不停的发抖。
谢锋有四十岁了。如今却卑微的哀求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场面,还真是有够咋舌的。
“为什么换掉你,你心里有数。”言兆堂漆黑的眸子盯着谢锋,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却更让人心生畏惧,“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保安把你赶出去?嗯?”
男人最后一句话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
谢锋没了办法,谁让自己惹错了人。他握紧了手指,准备往门外走。
不过两步,又折了回来,赔笑道:“言总,我收拾收拾东西总没事吧?”
“收拾东西?这办公室里面有什么是你的东西?”言兆堂沉下冰冷的眼眸,冷笑的看着他。
谢锋抿紧了嘴唇。里面当然有了!那都是他这个星期收到的支票!
可是,他怎么敢在言兆堂面前说出来,只好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办公桌,然后走出了门外。
门一关,里面只剩下了温柔和言兆堂两人。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倚靠在办公桌上,双手环胸:“嗯?给月初上学,结果自己过来受欺负?”
这男人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还问自己干嘛?
不过温柔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