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一脸震惊的看着温倩。
原来这就是她的亲姑姑,说起话来,却比别人的来的更让人伤心。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她们之间的亲情到底算什么?
真是可笑!
沉默了一会儿,温柔垂下眼睑,轻声道:“原来你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明明知道所有的错都是石明则和年怀佳搞出来的,可是你还是要把问题怪在我身上?凭什么?姑姑,我们之间……到底那点血缘也不值得你心里头想着我一点好了吗?”
就算温柔装得再冷漠,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委屈。凭什么呀,她的亲姑姑,不但不帮自己,还反过头来说自己。虽然四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了,但是真的把这亲情的伤疤揭开时,温柔觉得心底有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温倩眼神有些慌乱,大概是有些心虚,又或者是出于愧疚。总之,温倩眼眸微动,轻声说道:“事情的真相你真的知道?你真以为你父亲的死全是因为石明则和年怀佳吗?”
“姑姑,你什么意思?”温柔不明所以,目光愣愣的看着温倩。
那时候她被囚禁在石家,接着就看到了年怀佳送来的报纸消息。虽然报纸上面写着,温世是因为病情发作,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才死的。但是温柔一直认为,是石明则对温世做了手脚的。除了石明则,还会有谁这么恨温家呢?那个年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没关系,她失去的这一切。都会在石明则和年怀佳的身上讨回来的。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是,虽然大哥的事有一部分是因为石家,但是还有一部分……”温倩红唇蠕动几下,顿了顿,瞥了一眼温柔身后的孩子,接着冷笑道,“言家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被骗了。”
言家?言兆堂?
难道当年父亲的死,和言家还有关系吗?
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的打在温柔心上。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温柔喘着粗气,手指紧紧的按压在心口上。
见状,温倩也有些害怕了。
“反正事情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刚刚胡说吧,我还有事,我要走了。”温倩小心翼翼的瞥了温柔一眼,急忙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墓园。
“妈咪。”温月初跑了过来,伸手拉着温柔的裙角,满脸的担心,“妈咪,你没事吧?”
温柔眼睛泛红,氤氲着水雾。她轻轻咬了一下唇角,松了一口气,说道:“妈咪没事。”
可温月初还是觉得,妈咪有事,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事情。
回到温世的墓碑前,温柔又恢复平静。她抬手将墓碑上的照片擦拭了几下,笑道:“爸爸,四年了,你也该和初初一样大了。你知道姑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言兆堂……他是坏人吗?爸爸……”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温柔这才带着温月初回到家里。
言兆堂一见到她,清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柔柔,你回来了。”
她还在失神,倒是身边的小人急忙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爹地为什么只问妈咪,为什么不问月初。”
“因为妈咪是女孩子,月初是小男子汉。男孩子得保护着女孩,对不对?”言兆堂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他俯下身子,轻而易举的将温月初抱在了怀里。
温月初眨了眨眼睛,把头埋到男人的脖颈处,笑嘻嘻的说道:“对,妈咪是小女孩,所以我们都要保护她。”
嗯!言兆堂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自己的儿子这个觉悟。
转过头,言兆堂见温柔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从来不是自恋的人,更不会想到什么“被自己的美色迷了眼”之类的话。
“怎么了?”
“嗯?”温柔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男人正准备再问两句,只见温柔将头发随意用抓夹发卡拢在了一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她说道:“我去帮薛姨准备晚饭。”
这副模样,明显是不想让言兆堂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个天生的监听器!言兆堂抱着温月初,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带着他走进了二楼的书房……
是夜。
温柔翻了一个身,看着自己面前正酣睡着言兆堂微微有些发愣。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亲密了起来?
好像是上次温月初从赵松手里被救出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像是逢场作戏了。更多的,像是家人。是的,是一家三口这样的家庭。
那大概是温柔第一次见到言兆堂耍赖。
他应该睡在隔壁客房的。可偏偏入了夜,总是往温柔这边跑。为了温月初,温柔是从没有锁门的习惯的。所以男人更是得意,爬起床来轻车熟路,连自己失眠怕黑这种鬼话都编的出来。
有时候,温柔也会觉得,和言兆堂在一起是一件多么让人舒服的事情。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温柔想了许多。从小时候记事开始想起,到四年前那次生日会,再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涌上来这么多的回忆,或许,是因为白天时,温倩说的那些话。
“你真以为你父亲的死是石家的错吗?”
“言家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被骗了。”
……
被骗?会被骗什么呢?感情?还是人?至于言家那些人是不是好东西,温柔不知道。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言兆堂他还算是不错的。
“言兆堂。”温柔的手抚上男人的脸,声音轻柔,“言兆堂。”
“嗯?”男人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自从和温柔在一起后……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睡在一起后,他的睡眠质量就好得不行。
“言兆堂,我们这样算什么呀。”
“……”回答温柔的,只有言兆堂浅浅的呼吸声。
算了,或许这个问题应该在他清醒的时候才能问出来答案。
但是,她不敢。
一个晚上,温柔翻了好几个身,想了好多的事,直到天明时,沉沉的困意才猛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