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管孟和,她一心都在和安茂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呢。
“安爷爷,咱们这次损失很严重吗?”
安茂现在就跟看着自家孙媳妇儿似的,特别欣慰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家最不听话、最不肯接手皮影戏的孙子,已经让家族所有人都放弃了,结果这时候他居然带回来一个干这行而且干出来一些成就的孙媳妇儿!
虽然某些方面不太行,但是很能给自己找补得分呢。
这种欣慰使安茂连这么大的损失,都能暂时放下愁绪,回答郑嘉:“损失的确很严重,不过你姥爷已经答应把你借给我们,帮忙一起修复了。”
郑嘉知道自己这时候表现出来高兴不太合适,她心里也的确算不上是高兴,但也确实是挤不出来一个悲伤的表情,于是只能以一个非常扭曲的表情看着安茂说:“我肯定义不容辞,但就是现在所有损失情况我还不太清楚……”
言下之意就是要让她先去了解了解情况。
安茂也很大气,直接答应:“到时候让小安带你去看就行。”
安麓对自己新的名字并不怎么适应,被爷爷点名了都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是他身边坐着的长辈推了一把他胳膊,安麓才反应过来。
刚反应过来,反骨立刻就生出来了:“我不带,谁爱带谁带,我又不是没事干,成天带着人到处逛。”
说到成天带着人到处逛,这正是有些人的强项啊。
郑嘉莫名其妙和孟和来了一个默契的对视。
果然,马上孟和就说:“那么我来。”
虽然他是导游,带人到处逛很专业,可是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景点啊,这是人安家……
郑嘉真的很想翻白眼,跟他说一句“你还不如我呢”。
就像是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孟和很快就说:“安老爷子,您看我行吗?”
这话问的,你行还是不行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但是出乎郑嘉意料之外的是,安茂竟然说:“连你都不放心的话,我就没什么值得放心的人了。”
郑嘉后知后觉地发现,安家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对孟和的出现表现出来过任何意外。
她之前本能反应是因为方仕秦在,大家都默认了他们这群人都是方仕秦带来的,但是现在来看,孟和怎么听上去还有身份?
就好像玩着狼人杀呢,一直表现得很符合平民身份的人,在一个最让人意外的时间节点,表现出神职属性了。
郑嘉这才低声问:“你什么情况?”
“就是你现在以为的那种情况。”孟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学着她的声量低声说,“怎么,你最开始接触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这一切现在就很好解释了。
就知道孟和不会是莫名其妙会转变性格的人,他从最开始那么抵触,到突然性情大变主动跑来献殷勤,肯定是有自己目的的。
不过现在看来,还不确定孟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安家不管是先前筹备皮影戏博物馆,还是现在搞修复,的确是有很大可能会联系同行。
根据上次郑嘉去孟家看到的老孟的态度,想把他请过来,可能性几乎为零,孟和虽然对郑嘉不那么客气,但他对于安茂来说,毕竟是晚辈,怎么说都得给面子的。
郑嘉甚至开始怀疑,安麓之所以会这么顺利被家里人安排来这趟行程,孟和很可能也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很快孟和就示意郑嘉跟他一起出来。
郑嘉知道现在不是再针锋相对的好时机,于是也就没怎么作妖地跟着他出来了。
“你怎么回事?擅自跑来安家,孟叔叔知道吗?”郑嘉先发制人地问。
孟和反问她:“怎么,因为不符合你的预判,恼羞成怒了?”
这才是他正常的态度!
郑嘉满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孟和到底想干什么,郑嘉想知道,但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因为她自己的主线任务还没有完成。
“我对你能有什么预判,”郑嘉耸耸肩,“我可是……”
这次孟和接得非常迅速且流利:“青年皮影艺术家,这个我知道,而且现在也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了。”
整个安家人都知道,郑嘉是这次修复的主力军之一,非常受安茂的重视,加上现在大家又都误会了,以为她和安麓有什么特殊关系,谁不知道她郑嘉是什么人呢?
郑嘉听话听音,瞬间眯起了眼睛。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酸呢,”郑嘉单独面对他的时候,之前那种故意想要惹你生气的劲儿又上来了,“你别告诉我,是在吃醋啊。”
孟和很知道要怎么应付现在这样的郑嘉。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四两拨千斤地问:“你很希望我吃醋?”
郑嘉在这种打嘴炮的事上,从来没有输过,她甚至都不用过脑子,就直接反问:“那你希望我希望你吃醋吗?”
再这样大肠包小肠地问下去,能把人的脑袋都套晕过去,哪里还能期待什么真正的答案。
要不就得有人先低头,要不就不会有答案了。
然而孟和在郑嘉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低了头。
“不管你是不是希望,但我的确是心里不太舒服,”孟和看起来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可还是很坦然地承认了,“这和你对我前后态度差距太大也有直接关系。”
好家伙,锅居然还甩回来了。
郑嘉现在发现一件事,她之前之所以能在和孟和之间的交锋里占据上位,很显然是因为孟和要脸。
可当他变得不要脸了呢?
郑嘉唯一的优势就没有了。
但没有了就没有了,郑嘉现在根本志不在此,她对孟和说:“很多时候机会就一次,当初是你自己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总不可能一直缠着你,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对安麓这边的投资回报率,明显是高于在你身上的付出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
郑嘉看着孟和,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倒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