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呀。”尹沁雪看着视频通话里的儿子和儿媳，笑着招了招手。
窗外大雪纷飞，司玉函自己做的小圣诞树也挂上了些小彩灯，现在看起来漂亮极了。
“妈，我们明早就回去了。”林薇朝镜头提了提手上的购物袋，“还给你们都带了圣诞礼物。”
尹沁雪点点头，嘱咐道，“礼物不重要，你们注意安全，雪天路滑，让司机开慢点。”
林薇应了一声之后就挂了电话，和司玉旭相视一笑，司玉旭轻轻把林薇长发上飘落的雪花散了散，轻声说，“圣诞快乐。”
林薇低头莞尔，司玉旭看着她的样子，满眼都是深情和爱意，又摸了摸小宝，一家人在游乐园里玩了好一会儿，直到人们都慢慢散去，才也准备离开。
雪还在一直下着，在暖黄的路灯下，十分漂亮。
“玉函，你还不去睡觉？”尹沁雪把电话收起来，见司玉函还一直盯着那盆小圣诞树，时不时满意的点点头，“行了，瞧把你高兴的。”
司玉函嘿嘿一笑，没说什么，他对自己的手艺十分骄傲，这会儿抱起小圣诞树就回了房间，打算和女朋友炫耀一下。
尹沁雪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桌上拿了颗葡萄，环顾周围，突然发觉家里只有她一个。
司夜庭又没有回家。
他到底在哪？尹沁雪眼神暗了暗，方才还笑着的神情瞬间显得有些落寞，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却愣了好半天都没有拨打过去。
犹豫片刻，尹沁雪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里传来了很久的忙音，才听到那边接了起来，说，“沁雪，有什么事吗？”
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尹沁雪不自觉握紧了衣角，把准备询问的话语咽了回去，“圣诞节快乐啊。”
司夜庭嗯了一声，恍然道，“今天是圣诞节？抱歉，圣诞快乐，等我忙完就回去陪你。”
“你在哪里？”尹沁雪松开已经捏得皱巴巴的衣角，心思却不在那上面，“我去找你吧？”
“不用。”司夜庭拒绝得很果断，好像还有些紧张，“我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尹沁雪愣愣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半晌，才喃喃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出来，“我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大声，是因为刚才想热闹一点才开的，可现在尹沁雪只觉得吵闹。
林薇已经把小宝哄睡，自己也洗去了一天的疲惫准备好好睡一觉，和司玉旭互道了晚安，关上了床头的小台灯，时针渐渐指向了十二点。
尹沁雪却一直没有等到司夜庭回来。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尹沁雪把头埋到枕头里，手机一直就在不远处，伸手就能摸到，音量也调到了最大，似乎就怕错过司夜庭的消息。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解释，也没有回家。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尹沁雪从卧室里走出来，想要下楼倒杯牛奶喝。
“司太太，需不需要帮您热一下牛奶？”保姆把牛奶倒在杯中，毕恭毕敬地问道，尹沁雪摇了摇头，叹道，“不用了，就直接给我吧。”
接过牛奶，尹沁雪喝了一口，牛奶为了保鲜，一直都是放在冰箱里的，这会儿冰凉的感觉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一晚上没有睡觉，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可心里一直想着司夜庭的事情，毫无睡意。
“夜庭昨晚回来了吗？”尹沁雪回房间前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保姆愣了愣，随即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
听到答案的尹沁雪丝毫没有意外，自嘲地摇了摇头，刚打算转身离开，就听到了门关处传来的声响。
“你……”尹沁雪端着牛奶又从楼梯处折返了回来，看到真的是心里盼了一夜的那个人之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司夜庭扯松了些领带，走到尹沁雪身边刚想解释，就见到了她眼里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皱了皱眉，“你一夜没睡？”
“我在等你。”尹沁雪低下头，长发垂在脸庞，遮住了表情。
想到自己昨晚说的话，司夜庭有些自责，抬手把她拥在了自己怀里，尹沁雪没有任何动作，靠在他的肩上，就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对不起。”
尹沁雪想听的不是这句对不起，而是解释，这会儿苦笑了一声，问，“为什么？”
司夜庭知道她在问什么，好半晌，才道，“昨天突然出了点事，没有来得及赶回来，抱歉，睡觉去吧，这样对身体不好。”
一时沉默，这个理由真的很差劲，尹沁雪却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回抱了下司夜庭，感受着怀里的温暖，轻声答应，“好。”
声线带了些哭腔，司夜庭一愣，连忙看了眼尹沁雪，才发现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尹沁雪别过头去，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沉默地转身上了楼，司夜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下一沉。
思忖片刻，司夜庭揉了揉太阳穴，好像瞒得太久了，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出事，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些什么，才往卧室走去。
靠在枕头上，尹沁雪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耳边传来司夜庭的一句“快睡吧”，垂下眼眸，朝他那边看去，就见他已经闭上了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尹沁雪一直盯着司夜庭，他生得很好看，五官精致，下颚的轮廓分明，哪怕现在经过了时间的沉淀，眼睛边多了些细小的皱纹，更显成熟。
这张侧脸和记忆里的渐渐重合，一转眼已经和他结婚了那么久，尹沁雪是看着这个男人从翩翩少年郎变成如今官场上无人不敬三分的司总的。
“结婚时那句誓言，还作数吗？”尹沁雪突然迟疑了，司夜庭最近的表现让她不敢肯定了，沉默了很久，也看了他很久。
“你答应过我，你不会骗我的。”尹沁雪收回视线，喃喃自语了一句之后就闭上眼也进入了梦乡，她还是愿意相信司夜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