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大地，路人撑着伞来去匆匆，司玉旭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一左一右地把水滴刮去，红灯还在倒计时，斑马线上跑过去一个用书包顶在头顶的学生。
这场雨来得太突然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还是不同意？”司玉旭扶了扶方向盘，听着车载蓝牙里助理的报告，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电话那头，助理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应了一声。
“司总大概也没有料到陈总会那么执着，所以想再过去一趟。”助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司夜庭知道陈总的想法以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公司上下都明白他生气了。
司玉旭眯了眯眼，看到绿灯亮起，才踩下油门往公司那边过去，“嗯，等我到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车里的音乐开始响起，优美而又动听的旋律，这首音乐他很喜欢，但现在却没像往常那般，反而无端有些恼火，关掉以后，车里又恢复了寂静。
助理已经拿着伞在公司楼下候着了，看到司玉旭把车停好，一路小跑过去拉开了车门，把伞撑过去，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已经被雨淋湿了大半。
“司总呢？”司玉旭理了理西装，就往那边过去，他穿得有些单薄了，就算助理再怎么尽力撑着伞，也不可避免的被迎面吹来的风带着些雨水，刺得轻轻一抖。
助理把他护送进公司里，才说，“在办公室。”
司玉旭嗯了一声，一刻也没耽误，径直上了电梯。
司夜庭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过路的行人，手里端着的茶杯冒着热气，司玉旭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司总。”
“你来了。”司夜庭闻言转过身来，喝了口茶，坐到座位上，“陈总那边的答复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问问黛西的想法，或者先过去和陈总谈一谈。”司玉旭也拉过椅子坐下，司夜庭身旁的秘书给他倒了杯热茶，驱驱身上的寒气。
司夜庭撑了撑下巴，沉声道，“你想自己过去和他谈谈？”
“对。”毕竟这个项目是司玉旭负责的，虽然司夜庭出面可能会更好，但司玉旭还是不想太麻烦他了，再说，事事都找司夜庭，他这个小司总也不是白来的名号。
听到这话，司夜庭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那你去吧，能谈妥最好，不能的话也别再继续加筹码了，司氏不缺这个项目。”
这样为了个项目如此低声下气，三番五次过去求人，把司氏的地位放在哪里？司夜庭是生气的，陈总不可能不懂这种事，看样子他是故意想摆司氏一道。
“好的，请您放心。”说着，司玉旭就站起了身，离开前，司夜庭看着他的背影，笑道，“我也想看看我这个儿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司玉旭一愣，这是司夜庭第一次在公司公开这么称呼他，笑了笑，没有接话，司玉旭朝司夜庭轻点了点头，就转身往楼下过去。
雷声轰鸣，从天边滚来几朵黑云，天空一瞬暗了不少，雨渐渐越下越大，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了这暴风雨里。
司玉旭驱车来到陈氏集团公司的门口，助理这次吸取了教训，选了更大把的雨伞，至少自己也能被遮住些了，不用像刚才一样。
进到公司，没和前台小姐多说，直接往电梯方向走去，来这里的次数多了，司玉旭都轻车熟路了。
前台小姐也没拦着，她认识来人是小司总，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最近司氏怎么天天派人过来，而且来得都不是什么小角色，都说要找陈总。
耸了耸肩，就把这事儿放到了一边，反正无论怎么样，都和她无关。
“陈总，好久不见。”助理敲了敲门，司玉旭才抬脚往里走去，陈总被他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小司总，您怎么过来了？”
司玉旭和他握了个手，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的目的，没有再弯弯绕绕，开门见山道，“陈总，我这次过来，还是为了那个项目。”
陈总知道他的来意，司氏父子俩轮番上阵，看来是非要把这个合作谈成才肯罢休了。
“您还是执意要解约？”司玉旭这次连文件都没看，反正那几张纸的内容看得他都快背下来了，只是怕陈总不认账，还是把合同条约放到了他面前。
“您也知道，一开始我就是为了黛西才答应的，小司总，突然换人，我也想要个解释啊，当初可明明白白说了是她接手，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你们违约在前？”陈总的表情十分无辜，一点没有正在挖坑给司玉旭跳的意思。
司玉旭虽然在这方面比不上司夜庭，但他也不是傻子，缓缓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这谁都不能预料到，客观情况，不算是违约。”
陈总一时没有接话，司玉旭也不在意，笑了笑，又说，“项目固然重要，但我们两家公司的关系，若是能更上一层楼，那何乐而不为？”
“我记得，陈总好像很希望可以进军下北部的市场吧？”说完，司玉旭向后一靠，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下。
司氏算得上是北部市场的龙头老大，当初就是在北方起源的，只是后来做大以后，才慢慢扩张到了南部和西部，甚至是全国。
陈家就是南部沿海地区迁过来的大家族，他们的野心更大，虽然明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背地里做了不少勾当，就是为了能够进军北部市场。
这次和司家的合作，不仅是因为黛西，最重要的也是想探探司家的口风，毕竟如果他们真的要进军北部市场的话，一定要和司氏这个龙头老大合作的，不然这条路，会难走很多。
当然，陈总不可能急在这一时，也没想到司家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野心。
眯了眯眼，陈总抬起头看向司玉旭，果然是司家的人，似笑非笑道，“司氏不愧是司氏啊，陈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