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生推开门,“哟,都在呢。”
屋里的人倒都认识。
易飞赵丽丽不说了,前些天不在自己家吃饭。
母亲稀罕赵丽丽稀罕得不得了,只呼是神仙下凡。
乔勇、乔依那是从他们出生就认识的。
乔依的好姐妹陈卉也是很多年前就见过,以前她倒腾房子时也打过交道,现在居然成了丽飞集团帝都分公司总经理。
至于候金学,那就更熟了,从自己还是个普通民警开始就和他打交道。
前些年,他几乎每个月都会被弄进警务所。
也就前两年去了港城,见得少了些。
前段时间因为乔勇,又被抓了进去,因为不是自己负责,啥时候出来的不知道。
时间不会长。
只是他能为赵丽丽挡子弹,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候金学这样的人。
出了事应该比谁跑得都快才对啊。
易飞说道:“丁叔叔,你怎么来了。”
他又没报警。
丁署长这时候来,指定不是来找自己聊天的。
丁雪生说道:“是陈老给我打的电话,怕你吃亏,让我来看着点,怎么样,没事吧?”
没必要瞒着他,陈老就是这意思。
只是不是说被三十多个拿凶器的歹徒攻击吗?
怎么一个个一点没有啊。
就是候金学坐在病床上,好像也没有大事,不是说他胸部中弹了吗?
那里有中弹的样子。
丽丽和她那个叫李四妮的司机身上一点灰尘都没有。
丁雪生知道易飞和李四妮身手都很好,但这也好的过分了啊。
陈老大发脾气,还以为易飞受多重的伤呢。
“没事。”
易飞说道:“老候受了点伤,不是很严重。”
丁雪生看了眼候金学,“候爷,你能替丽丽挡的子弹,真看不出来。”
当街溜子当到六十多岁。
他也是服了。
一辈子没做过啥好事的候爷,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如果赵丽丽被枪击中的话,那就乱了大套。
安均义这时候都找个地洞钻进去,否则藏哪易飞都会把他剁了。
易飞和赵丽丽的故事,他是知道的。
赵丽丽是易飞的逆鳞,她出了问题,易飞肯定得疯。
临东市府长关云涛得哭死。
章氏、苗记几个亿的投资都得打水漂,整个华夏的招商引资都得受影响。
倒是有人开心了。
比如那给授予赵丽丽荣誉市民的国家。
候金学说道:“丁署长,我就这么入不了你的法眼。”
那点看不出来了。
当时自己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考虑得失好不好。
自己虽然不成器,可一直很讲义气的好不好,在四九城的打听下,说自己啥的都有,就没有说自己不讲义气的。
丁雪生认真的说:“还真是这样,不过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丽丽是国宝,国宝你懂吗?”
他不信,人能从根本上改变,何况候金学都六十岁了。
不过,他明白怎么回事。
候金学以前一直跟着乔勇混的。
乔勇现在失势了,自己泥菩萨过河,候金学就跟了易飞。
说不定还是乔勇推荐的。
候金学是个人精,新投了老板,那不得交个投名状,还真被他赶上了机会。
一个破的仿制手枪。
三十米距离想打死人,除非是神枪手,一枪命中眉心。
打中眉心,都不一定能打进去。
候金学说道:“我懂,也就是说这屋里咱谁也没有赵老师金贵。”
赵丽丽当然是最金贵的。
大小姐。
大小姐落魄了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丁雪生大大咧咧的坐在病床上,“都别拘束嘛,自己人,我和易飞是一伙的。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家老爷子和谭龙山叔叔一直就是战友、搭档,那是过命的交情,谭叔叔牺牲后,我家老爷子伤心了很久,易飞是谭叔叔的遗霜易遥易院长养大,你们说,我俩算不算世交?”
老爷子说过,当初他和谭叔叔说,如果谭叔叔将来有个女儿就嫁给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他才满月。
结果没过多久,谭叔叔就牺牲了,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按这说法,自己的闺女应该嫁给易飞。
还是算了,自己敢说出来,赵丽丽会让李四妮打死自己。
陈卉说道:“算是吧。”
她还真不知道丁署长和易飞有这种关系。
这样说起来,也算世交了。
只是易院长养大的孩子都有几百个了,丁署长的世交还真的不少。
“什么叫算是吧。”
丁雪生说道:“去年,我家老爷子听陈文杰陈老说起易飞,激动的一夜没睡啊,一个劲的念叨,这也算老谭有后了啊,前不久,易飞进帝都,见了老爷子,还治好了他的老伤,消除了折磨他几十的痛苦,这对我们丁家是大恩啊,说世交都有点远了。对了,易飞,我一直想问你,你叫易院长奶奶,你为什么不姓谭啊。”
易院长又没有改嫁。
他应该跟着谭叔叔的姓啊。
跟母姓的也有,总归不是太好。
“这个……”
易飞犹豫了半天,“福利院的孩子都姓易,可能是因为福利院叫易遥儿童福利院吧。”
看到丁雪生,他就想了娄松山。
啥都敢说,啥都敢问。
一副大老粗的样子,其实比谁都精。
这才是大智若愚。
这种人啥事都能糊弄过去,朋友多,敌人少。
说了啥话,也没人计较。
就像娄松江,每次大家都发誓,一次喝酒不叫他,可每次都叫他来。
这也是一门为人处事的哲学。
看着容易,其实很难,不是每给人都能做到。
丁雪生把目光投向乔勇,“乔勇,见了我也不打招呼?以前你可不这样啊,怎么,在里面呆几天,还呆出矫情来了?”
乔勇也是个倒霉蛋,人其实是给不错的人,只是这家伙愿意把自己弄成坏蛋的样子。
在帝都得罪不少人。
出了事,落井下石的就多了些。
也不能说冤枉了他,倒腾紧俏物资的事他确实做过。
但这种事要抓,就抓的人多了。
想到这,他又看了眼候金学,以前真小看了他。
乔勇的其它事,他几乎一个人全背了。
人家祖上本就是王爷,在帝都有几套四合院怎么了?有一些老物件怎么了?帮着乔勇收一些被扔掉旧家具怎么了?
家具也没卖,捐给了临东明清家具博物馆。
他是合法去港城的,在那赌博输了钱,是章氏的苗总给他还了赌债,他把在帝都的院子抵给苗总的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
一环套一环,一点错都没。
小看候金学了啊。
乔勇苦笑,“丁署长,你让我说什么?”
其实,他以前和丁雪生关系不错,俩人对脾气。
又是从小就认识,只是丁雪生比乔勇大一些,平时不怎么在一起玩。
“靠,我让你说什么?”
丁雪生说道:“平时说什么还说什么呗,还丁署长,以前叫老丁,还叫老丁呗,哪有那么多破事啊,我以前觉得你这个人对事看得挺开的,现在发现,也不行啊,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有什么啊。”
乔勇被抓,除了易飞这个愣头青,没有人为他出面。
他自己应该明白。
也不全是大家不讲情面。
他要是真因为打人什么的抓进去了,那啥事也没有。
易飞为他出面,其实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易飞无所谓啊。
他老子是南江省的警务厅长,可易飞做什么影响不到他。
易飞姓易,又不姓肖。
何况肖厅长远在南江,远离帝都这个是非旋涡,他在南江的人缘是好的没法再好,没有人去折腾他。
易飞是给平头百姓。
可一旦牵涉到他,上面就得重视。
保一个可抓可不抓,一半人想抓,一半人想保的乔勇,那自然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