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深山羚庄
辛十三郎2024-08-25 10:574,274

  

   跑车风驰电掣,瞬间就把城市远远抛在后面,进入山道后几分钟,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白萍把车开进森林,在一座山庄面前停住。

   这是一座建筑在深山密林中的宏伟山庄。

   山庄依山而立,面对大海,坐北朝南,气势恢弘。

   红墙绿瓦,掩不住莽苍苍森森树木;

   雕檐画角,更衬出壮巍巍楼台亭阁。

   从外貌看类似明清时代的建筑风格。

   山庄大门外,分别矗立着两只高大、威武的石狮子,四个发出光亮的大红灯笼,高挂在门廊下面,正中挂着一块大匾,上写着“羚庄”两个烫金大字。

   山庄门卫听见车声跑了出来,见是白律师的车,立即打开旁边的门请她进去。

   白萍在大厅前把车停下来,要欧阳雪跟她下车。

   门卫早已把白律师到了用内线通知了庄主。

   羚庄的庄主带着管家一行人,迎出大厅。

   欧阳雪打量站在中间的人,年龄四十来岁,国字脸上长着浓眉大眼,有一种不怒而威的霸气;他身穿白色的丝绸衣裤,显得十分潇洒。

   白萍向前紧走几步,向主人介绍:“柳总,这位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说的神医,欧阳雪先生,他家是朝歌世传中医!欧阳雪,他就是山庄的主人,柳如风柳总!”

   柳如风握住欧阳雪的手时,欧阳雪感觉他的手很有力量,烔烔有神的两眼中,对他透出希望的神色。

   “欧阳雪先生,白小姐,请!”柳如风带着众人进入大厅。

   大厅宽敞、透亮,却看不到光源所在。厅里摆放着上等的中式紫檀木家俱,墙壁上得体的挂着几幅名人山水、人物画;飘逸的纱绸从空中吊下来,遮住两边的窗户,隔开多余的空间,给人感觉非常舒适又有几分神秘。大厅的正中有一个高大的祭坛,飘浮的纱绸将祭坛上方遮得若隐若现。

   欧阳雪总觉得上面隐约有人或是别的东西,仔细看又看不真切。他悄悄叫着子豪,要子豪看祭坛上是什么。子豪看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只觉得上而好像有四只动物,不是马不是牛也不是羊,但马、牛、羊的特征它们都有一点儿。

   欧阳雪搞不懂那是什么了,这家主人也怪,祭坛上不供菩萨、神灵,供着四不像的动物,莫非信的是邪教?

   一阵阴风袭来,拂起祭坛上绸巾一角,欧阳雪看见一只硕大的眼睛正望着自己,他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

    

   一行人刚刚坐下,就有人送来茶水、瓜果、点心。

   柳如风感激的说:“白小姐,真要谢谢你,始终把潇潇的事儿挂在心里!”

   “柳总,我和潇潇情同手足,这是我该做的!”

   白萍望着欧阳雪:“倒是辛苦了欧阳雪先生,这么晚还把他请到山庄来!”

   “说的也是!”柳如风对欧阳雪说:“先生请用茶,这是别人从千里之外专程给我送来的,据说这是从前皇帝专用的贡茶!”

   柳如风声如洪钟,两眼不时闪烁着睿智之光。

   欧阳雪觉得他不是等闲之人,否则,白萍不会这么急着拉他上山。

   他是什么人呢?

   看这环境,柳如风倒像武侠小说中某个门派的帮主,身怀绝技,武功盖人。

   柳如风的眼睛,始终停留在欧阳雪身上,眼里不时还有一丝忧郁的光。

   欧阳雪想起来山庄的目的,就对柳如风说:“这茶,等会儿再喝,我还是先看看病人?”

   柳如风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一听欧阳雪这么说,立即起身:“好,我给先生带路!”

   走过弯弯曲曲的小径,绕过一片还残存着断枝败荷的池塘,在象征着高山流水的假山后面,有一座类似古代大户人家小姐住的绣楼。

   众人上了楼,照料病人的两位大姐赶快打开房门,请大家进去。

   柳如风请欧阳雪进到里间,这儿是病人的卧室,室内陈设古色古香,幌眼一看,真有回到古代的感觉。

   柳如风拉开雕龙画凤的古床上的帷幕,指着躺在床上的病人对欧阳雪说:“这就是我的女儿潇潇,一年前出了车祸,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我遍访名医,甚至把她送到国外,也没有把她治好。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先生要是治好潇潇,我柳如风将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柳先生,让我试试,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欧阳雪望着满是汗渍的手,就这样去把脉,他认为不恰当,就对柳如风说:“我想洗洗手!”

   一盆净水很快送来,欧阳雪洗净了手,在床边坐下,望着紧闭双眼的潇潇。

   潇潇的五官长得很好,看得出她是个标准的美人,只是脸上没有血色,苍白得怕人。玲珑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都显示出她是一个性格突出的人。

   她有着什么样的性格呢?温柔、贤淑还是专横、泼辣?

   欧阳雪从薄薄的被子里,拉出潇潇的手,她的手指纤纤,摸着很柔软。欧阳雪把她的手放在床边,伸出右手把住潇潇的脉搏,眼睛无意中落在潇潇的胸上。她的衣领敞开了,露出略呈象牙色,犹如凝脂一般肌肤。

   子豪敲了他一下:“看病就看病,哥哥看到哪儿去了!”

   欧阳雪痛得手一缩,抚住被子豪弄痛的心脏。他这一动不要紧,柳如风关切的问他:“先生,你不要紧吧?”

   “啊,不要紧……”

   欧阳雪找不到搪塞的理由,只好乱说一气:“我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肚子饿痛了……”

   “来人!”柳如风对进来的管家吩咐:“赶快准备吃的,待先生就诊以后,我陪先生喝上一盅!”

   白萍看欧阳雪抚着胸脯,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你?”

   欧阳雪正要对白萍说不要紧,子豪附在他耳边,讥笑他连撒谎都不会,欧阳雪气得遭不住,举起手想向耳边搧去,他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欧阳雪这个动作,白萍连见了两次,怀疑他有神经质的毛病。

   子豪不捣蛋了。

   欧阳雪恢复了常态,他静心把着潇潇的脉,感觉她呼吸顺畅,血流平缓,只是血液不能自如的进入脑部,造成她脑部供血失调,中枢神经不能正常活动。因此,她没有任何意识。欧阳雪想起父亲对他说过,先用药引子恢复血液循环,待人的自身功能正常后,再对症下药。

   欧阳雪心里有了主意,他把潇潇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从他的背包里取出磁坛,从中拿出一颗药引子,叫管家给他一杯清水,再拿一个小碗,一只小匙。

   欧阳雪剥开包着药引子的油纸,现出一粒如葡萄大小的黑色药丸。

   根据脉象看来,潇潇的病很重,需要下猛药。

   父亲平常只给病人服三分之一的药引子,欧阳雪决定第一次给潇潇用半粒。他把药引一分为二,将半粒药引放在小碗中,倒入少许清水,再用小匙将药引子磨成汤状。他做完这些事,对白萍说:“帮我把她的嘴撬开!”

   白萍把潇潇抱在怀里,用手搬开她的嘴,欧阳雪用小匙一点儿一点儿的喂进潇潇的嘴,不时用丝巾拭去潇潇溢在嘴边的药汁。

   白萍愕然了,想不到外表冷漠的欧阳雪,还有如此细心的动作。

   柳如风非常感动,目不转睛的看着欧阳雪。

   欧阳雪如此年轻,竟然少年老成,俨然一副老医生的作为。从他的举动来看,对潇潇是尽心尽力的,和他过去所见的江湖郎中有天壤之别!

   欧阳雪喂完药,放下小碗,走到桌子前坐下,向管家要来纸笔,他略一思索,立即回忆起父亲当年治疗植物人开的药方。他凭记忆写下每一味药和克数,写好以后交给管家,

   “一共抓十副药,每天一副;药要用文火煎,煎好后先给病人服药引,再服汤药。”

   管家为难了,现在已经快半夜了:“必须现在抓药?”

   欧阳雪肯定的说:“小姐服下药引后,必须服我配的药,最多等一个小时!”

   柳如风大喝一声:“你立即带上人,进城给我敲开药店的门,敲不开就砸!你要在先生规定的时间内拿不出药……”

   管家不待柳如风把话说完,转身就走。

   柳如风把欧阳雪请到外面,这时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丰盛的酒宴。

   欧阳雪歪打正着,他现在真的饿了。柳如风请他就座,他也不谦让,在柳如风身边坐下。

   柳如风亲自给欧阳雪与白萍倒上酒:“二位,你们来我事先也没有准备,临时抱佛脚,只能如此,还望见谅!”他说罢端起酒杯,向两人敬酒。柳如风用的酒是自己酿的陈年女儿红,度数低,口感好,清冽爽口,欧阳雪一杯下肚,没有过去喝烈酒的感觉,也没有在意。在柳如风敬第二杯时,他又一口干了。

   白萍经常来羚庄,知道这女儿红的厉害,这酒开始喝得很顺,过后才醉。

   “悠着点儿,这酒有后劲!”

   欧阳雪嘴里应着,不停的又吃又喝,他向柳如风说:“这酒不错,菜的味道也好!”

   柳如风高兴了,给他挟上一筷子菜,又倒满了酒。

   欧阳雪端起酒杯,子豪在他体内叫着要吃鸡腿,欧阳雪无奈,只有放下酒杯,撕下一只鸡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柳如风羡慕了:“好胃口,年轻就是好啊,我现在大口吃肉的福分早就没有了!”

   欧阳雪刚吃完鸡腿,子豪又闹着要吃卤蛋,而且一个还不够,一连逼着欧阳雪吃了五、六个。吃得欧阳雪肚子都快撑破了,子豪还不罢休,他嚐到了女儿红的甜头,又要喝酒。他看欧阳雪不去端酒杯,就威胁欧阳雪要踢他的心脏、抓他的心肝。

   欧阳雪没有办法,只好端起酒杯,频频向柳如风,向白萍举杯。

   吃饱了,喝足了,管家药也抓回来了。他按照欧阳雪的吩咐,用文火把药煎好送上楼来。欧阳雪已经有了醉意,就请白萍为潇潇喂药。

   白萍把匙子送到潇潇嘴边,一用劲就伸进了她的嘴,白萍感动奇怪,刚才欧阳雪喂药引的时候,她用了很大的劲才搬开潇潇的嘴。

   白萍惊奇的叫了:“你们快来看,潇潇能张嘴了!”

   柳如风扑到床前,看着白萍一匙一匙把药喂进潇潇的嘴里,他眼里滚出了泪珠:“老天有眼!”

   欧阳雪见药引起了作用,默默在心里感谢父亲在天之灵!

    

   白萍喂完药后,欧阳雪知道潇潇在一个小时内身体会有反应,诸如出汗、甚至有排尿的可能,他想守着看看有没有这些症状,如果有,那他下的药就是正确的。当柳如风请他和白萍去客房休息时,他把这个情况给柳如风说了。

   自从潇潇变成植物人后,柳如风不知请了多少医生来看病,没有一个人像欧阳雪这样恪尽职守,他在心里不仅尊敬欧阳雪,而且开始喜欢这个年轻人。

   白萍疲倦了,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她睁眼一看,室内的柳如风,欧阳雪,管家,谁都没有睡着,那鼾声是从哪儿发出的呢?她的目光与欧阳雪接触的一瞬间,发觉欧阳雪有意在回避她。

   白萍也没有在意,继续闭眼养神。

   欧阳雪有苦说不出。幼小的子豪竟然睡觉要打鼾!他喝多了酒,睡得吹扑打鼾,那鼾声就是他发出的。子豪附在他的体内,所有的器官两人共用,欧阳雪想要制止子豪打鼾也制止不了,只有由他了。

   想不到子豪的鼾声通过欧阳雪的器官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竟然响声如雷。

   柳如风,白萍都诧异的看着欧阳雪,因为这如雷的鼾声是从他身上发出的。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睡着,天下哪儿有睁着眼睛打鼾的?

   欧阳雪看见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他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想不让子豪的鼾声出来。谁知他越捂越糟糕,嘴巴鼻子被他这么一捂,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稀奇古怪。

   这一瞬间,欧阳雪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他看到柳如风,管家眼里神色像是看到了怪物,而白萍惊讶的眼里有了恐惧,她看到欧阳雪带有神经质的动作已经不止一次了。

   欧阳雪越慌张,小子豪睡得越香。小孩子睡觉从来就不规矩,满床乱滚。他在欧阳雪体内也是这样,喝醉了酒的子豪翻来覆去的乱滚乱动,欧阳雪贸然感到钻心的疼痛,痛得在椅子上再也坐不住。开始他还强忍着痛蹲在地上,继而趴下,在地上翻着滚着,那如雷的鼾声一阵紧似一阵。

   柳如风和白萍吓得来到他身边,问他怎么回事。欧阳雪无法解释,他呲牙裂嘴的向他们说,他每天到这个时候都要在地上练一种翻滚的功,肚子里还会响起如鼓的响声,希望他们不要介意……

    

  

继续阅读:第二十三章 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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