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一上开往江南的火车,就迫不及待的给张莉打了电话,告之他第二天中午到江南,要她务必等他的电话。
杨子在朝歌这些日子,就像丢了魂似的,时时忘不了张莉。
王珏一如既往的对杨子好,杨子感觉王珏索然无味,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
张莉的丰臀硕乳,水蛇般的腰,不断在他眼前晃动。
欧阳雪告诫他不要再与张莉来往,他虚伪的说即使有贼心也无贼胆。
其实杨子贼心未泯。
更有贼胆。
一到江南,他看身上的钱还够在嘉年华的蜜坊住上一夜,就打电话叫张莉直奔嘉年华。他趁此空档,在小饭馆饱餐一顿,还喝上二两壮阳的酒,准备与张莉大战一场。至于欧阳雪叫他先到海关去打点一下,免得他去提货时不熟悉各种程序耽误时间的嘱咐,他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杨子吃饱喝足,进了嘉年华的蜜坊,他把门虚掩着,脱下衣服就下到莲花池里,闭上眼睛幻想着张莉来后他如何与她鏖战,以解久别后的饥渴……
门轻轻响了一下,隐隐有人在外面走动,杨子凝神听了一会儿,似乎又无动静。他轻轻叫了一声:“妹子,哥在这儿!”室外无人答应,杨子分明听见有人,他怕张莉找错了门,就从池子里出来,用浴巾围住腰部。
杨子刚刚拉开浴室的门,一只大口袋迎头向他罩来,几只手很快就把他连头带脚装进口袋。
杨子刚叫了一声,带电的棍子劈头盖脸向他打来,痛得他不敢再叫了。他被人扛在肩上出了嘉年华,塞进汽车的尾箱。
杨子被放出口袋,才看出他身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他被人用手铐锁在椅子上,对面坐着几个警察,其中一人他认识,从前是侦缉队长,如今是新任的局长刘祥。
刘祥皮笑肉不笑:“杨子,说吧,这些日子躲到哪儿去了?”
杨子非常奇怪,警察怎么会找到他的?他回江南的事,只告诉过张莉,坏了,张莉是警察,肯定是她把他卖了!看来,还是欧阳雪有远见,早就警告过他,不要与张莉来往,更不能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张莉。
然而,悔之晚矣!
“刘局长,我哪儿也没去!”
“我派人二十四小时在你家蹲点,一连蹲了半个多月,连你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你班也没上,还说哪儿都没去!”
一个警察进来,把从杨子衣服里搜出的东西放在桌上。
刘祥从中拾起他乘坐列车的车票:“朝歌?这么说,你是从朝歌来的?朝歌是欧阳雪的故乡,欧阳雪与马兰就躲在朝歌!我说的对不对?”
杨子不着声,默默看着地下。
刘祥突然桌上一巴掌,声色俱厉的大吼一声:“说,你回来干什么?”
杨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我、我想我妈了……”
“放屁,你这些鬼话骗谁?”刘祥向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那警察出去了,不一会儿抱了一条小狗进来。刘祥凶狠的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从墙边拾起两根连着电线的金属棍子,把插头接上电源,两根棍子一碰,发出令人心悸的磁磁声,溅出蓝色的火花。
“这两根电棍带电一千瓦的高压,相撞发出的电击,会击破人的心脏……”
刘祥把两根电棍伸向小狗,小狗惨叫一声,倒下不动了,很快,血从它的嘴里往外流淌。
杨子吓傻了,他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声泪俱下的哀求:“刘局长,我真的是回来看我妈……”
刘祥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直滚,他按动桌上的电钮,指着进来的一个女人:“她是你妈?”
杨子扭头一看是张莉,他无话可说了。
“你从朝歌一回来,就在嘉年华订下房间,急着要会她……说吧,说了我放你回去,你可以和她重温旧梦!”
张莉走过来,抚摸着杨子的脸:“哥,说了吧,刘局长不但不会怪罪你,还要重赏你!”
杨子想起了欧阳雪、马兰、王珏,他觉得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他正在犹豫不决,刘祥把两根电棍刺向他的双手。
一阵蓝光之后,杨子感到犹如万箭穿心,电棍触及的地方,皮肤被强大的电流灼焦了。杨子痛得大叫。
刘祥又将电棍刺向他的大腿,他被电流击得跳了起来,当刘祥把电棍刺向他的胸膛时,他惊恐万状的大叫:“我说、我说!”
刘祥狠狠的盯着杨子:“说吧!”
“欧阳雪今天中午要来货场提刚到的药厂设备……”
“还有呢?”刘祥扬起手里的电棍。
“黄、黄昏时分,有一艘远洋货轮要进港口,欧阳雪是为此来的……”
刘祥惊讶了,这正是运输军火的货轮和它进港的时间,他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龙吟,将这一惊人的事情告诉了他。
欧阳雪在海关左等右等,等不来杨子,一看时间不早,白萍带的车队就快到江南。他拿出所有单据,询问有关方面该如何办理提货手续。
欧阳雪没有在海关办事的经验,加上手续非常复杂,他按程序一个一个部门的跑,盖完最后一个章时,已经快到中午。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办妥了!走出海关,他按约定给白萍打电话,白萍打说她已经在二号码头了,要是手续办好了,叫欧阳雪立即过去。
二号码头离海关不远,欧阳雪很快就找到了。
白萍风风火火的带着几十辆大型货车,候在货场上。
欧阳雪十分感慨,白萍办事守信、准时,让人放心。
而杨子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正如柳如风所说,货场保卫措施加强了,进出检查得很严,安保人员到处都是。
白萍带来的几十辆大型货车很是打眼,现在又是非常时期,欧阳雪心里十分着急。
欧阳雪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离二号码头不远有一排平房,再往前就是一号码头。
一号码头已经清了场,空出囤货的大片场地。
两门龙门吊与几十辆钗车静静的侯在那里。
荷枪实弹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准人靠近。
一看这阵势,欧阳雪就知道一号码头是今晚接运军火的场地。
欧阳雪心里有了主意,他来到白萍身边,把办完手续的提货单交给她,叫她赶快进去提货。
白萍指挥着几十辆大车开进货场,停在龙门吊下,货场上摆放着几十个大型集装箱,都是药厂的设备。
白萍把单据交给调度,两人不知在说什么。
调度收了单据,却不指挥吊车起吊。
欧阳雪上前问白萍是怎么回事,白萍气愤的说码头刚收到命令,今天一律不准提货。至于什么时候能提,要等候通知,并把他们的提货单给扣了。
欧阳雪一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胸有成竹的叫白萍做好接货的准备,然后他走到调度室,望着调度员,向他发出意念——立即指挥二号码头,做好清场的工作,把所有集装箱让货主提走!听明白没有,我再说一遍,立即清场,让货主把货提走!”
调度员打开扩音器,命令龙门吊起吊,钗车启动。
码头上顿时沸腾了。
白萍兴奋得指挥司机把一辆辆车开到龙门吊下,接住一个个集装箱……
子豪发现情况有变,他对欧阳雪说有大批士兵在向二号码头奔来,码头办公室的几个人也在跑向调度室。
欧阳雪向远处那排平房发出意念之火。
贸然,平房上空腾起一团大火。
码头上的电子感应发出刺耳的警报。
自动灭火装置喷出粉末。
消防车鸣叫着冲向码头。
向二号码头涌来的大批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奔向平房。
欧阳雪用意念控制住跑向调度室的几个人——命令调度员,加快动作,把二号码头的货尽快清场!若人手、器械不够,赶快调集!我再说一遍,尽快清场!
那几个人跑进调度室,与调度员协商之后,从三号码头调来几部大型钗车,帮着把小型的集装箱装上汽车。
不到一个小时,三分之二的货物已经装上车,开到货场外面。
欧阳雪松了口气,用意念将平房上空的火越烧越旺。
更多的消防车从四面八方开来,扑向火场。
除了二号码头正在作业的人员,几乎所有的人都去救火去了。
装完最后一辆车,欧阳雪要白萍坐小车先到羚庄接上潇潇,然后再与车队汇合,一路不要停留,直接开到云梦山中。
白萍兴奋得脸上直冒红光,她知道这一切全是欧阳雪所为,自从她认识欧阳雪以后,发生奇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顾不得问眼前的事情欧阳雪是如何办到的,临上车前向带队的司机大吼一声“出发”;看着车队像滚滚铁龙向前飞奔,她把车开得似离弦的箭一般,向羚庄去了。
潇潇做好了走的准备,她收拾好两包必不可少的衣物,来到大厅与柳如风告别。
柳如风这些天来,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一直盼着潇潇赶快离开,真到了潇潇要走,他又万分的舍不得。他强忍住快夺眶而出的眼泪,尽量轻描淡写的对潇潇说,到了朝歌不要任性,与大家和睦相处;天冷了,要注意加衣服,吃方面也要少吃多餐;若是能做事的话,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潇潇虽然期望着欧阳雪带她去朝歌,一旦真要与朝夕相处的爹分离,心里蓦然生出依依不舍之情。她用手梳理着柳如风头上花白的头发,望着有些苍老的爹,她动情地说:“爹,你与潇潇一起走吧;要不,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潇潇,你放心的去吧,爹不会有事,只有你走了,我才放得下心来……”柳如风拿出一个手饰盒,从盒里取出一只用纯金打造的花冠:“这是你母亲留下的,说是等你出嫁时,给你戴在头上……”
柳如风捧着花冠,他的手颤抖了,当他把花冠戴在潇潇头上,他含着泪笑了:“潇潇真美,就和当年你母亲一个样!”他又从盒子里取出一条白金的项链,坠子上吊着一颗绿色的猫眼石:“这是你母亲常戴的项链,她说留给潇潇,要我在潇潇出嫁时,替她给你戴在胸前……”
潇潇在柳如风把项链给她戴好后,她再也忍不住,扑在柳如风怀里,嘤嘤哭出了声。
邵武进来了,说白小姐来了。
柳如风赶快拭去潇潇脸上的泪痕:“潇潇不哭,你这是到朝歌去,又不是生离死别,应该高兴!爹不在你身边,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哟,柳总,还有我呢!”白萍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你不在,我在啊,潇潇当然由我来照顾了!”
柳如风真诚的说:“白小姐,那就麻烦你了!”
“柳总,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和你,谁跟谁呀,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叫做责无旁贷!”
“白小姐真是女中豪杰,柳某钦佩之至!”
“柳总,这些客套话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就接潇潇走,几百里,要赶路呢!”
柳如风疑惑的问白萍:“你是怎样进来的?”
白萍奇怪了:“当然是从大门进来的!”
“门外的士兵呢?”
“哪儿来的士兵,我一个也没有看见!”
“这就怪了!白小姐,这些天来,门外一直有全副武装的人守在那里,既不准进,也不准出,连电话线也掐断了!”
“真的?那还是赶紧走的好!柳总,欧阳雪叫我带话给你,要你和管家跟我一起走!”
“这就不必了,你带上潇潇就行了!”
白萍甚为关切柳如风:“那你?”
“谢谢白小姐的关心,我不会有事的。”
“柳总,他们对马兰都下得了手,何况是你!”
柳如风从白萍眼里看到她的一片真情,心里非常感动:“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样!”
“柳总,你高估了那些流氓……我说不动你,只有带着潇潇走了,你……多保重!”
白萍说罢,就去提潇潇准备带走的箱子。
邵武抢先一步,把两只箱子提在手里。
潇潇突然给柳如风跪下:“爹,潇潇走了……你要保重,女儿在朝歌等你!”
柳如风咬紧牙关,扶起潇潇。
潇潇向着邵武一拜:“邵管家,潇潇走了,爹,就拜托给你了!”
邵武放下箱子,单腿向潇潇下跪:“小姐,你就放心的走,我在,老爷就在!”
白萍望着柳如风,这个刚强的汉子,此时扭过脸去,悄悄拭去流出的眼泪。
白萍心里一酸,轻轻叹了口气,柳如风人到中年,还得经历唯一的女儿远走他乡之苦。潇潇到了朝歌自然有人爱有人疼,他呢?
白萍挽住潇潇的胳膊,出了大厅。
柳如风跟在她俩身后,一直把她们送出庄园大门,白萍的车看不到影子了,他还呆呆的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