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在龙吟的驻地附近溜达,盘算着如何去见龙吟。龙虎道人引龙放虎,其目的就是坐山观龙虎相斗,唯恐天下不乱。自己若能说和龙吟,就能打破他的如意算盘。
欧阳雪见了龙吟几次,尽管他是自己的劲敌,欧阳雪发现他对龙吟并没有刻骨的深仇大恨,甚至还有几分惺惺相惜。要是能与龙吟联起手来,共同对付龙虎道人,天下也就不会再有祸患。
龙吟的驻地是一幢非常壮观的大厦,门口有警卫守着。
欧阳雪正想穿过大街走进大厦,迎面开来一辆敞蓬跑车,他停下来让车过去,无意之中看了一眼开车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徐小婉。
徐小婉贸然看到欧阳雪,惊喜交集,她立即把车刹在欧阳雪面前。
“先生,请上车!”
欧阳雪犹豫了,他现在要去见龙吟,没有时间和她周旋。
徐小婉在这一刻有了主意,欧阳雪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连雪原都敢暴打一顿的人,他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欧阳雪想起徐小婉是令狐雍的夫人,她知道的事情很多,也许真的有什么大事。欧阳雪拉开车门,坐在徐小婉身边。
徐小婉注意看了欧阳雪一眼,一轰油门车像箭一样急驶而去。
徐小婉在一家很有风情的露天咖啡座前把车停住。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温暖的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空气清新得令人想大口的呼吸。
徐小婉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要欧阳雪在她对面坐下,她招手叫来侍者,要了两杯咖啡。
欧阳雪考虑到子豪不喝苦的咖啡,就往杯子里加了几块方糖,用匙子搅动着。他看着徐小婉,在等她说话。
徐小婉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欧阳雪了。前一阵子她和银夜的男侍鬼混,对欧阳雪渐渐有些淡忘了。今天猛一见到欧阳雪,又勾起她对欧阳雪的思念。她看着欧阳雪,觉得他比过去成熟多了,脸上有了男人的阳刚之气,再不是从前的大男孩。
“先生,别来无恙?”
“还好。”欧阳雪不知对徐小婉说什么好。
徐小婉见欧阳雪心思不在她身上,心里掠过一丝凄婉。
女人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是不会死心的。
“我以前请你考虑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
欧阳雪一时想不起徐小婉过去对他说过什么,大脑里一片空白。
“什么事?”
这么重要的事情欧阳雪竟然忘了,徐小婉心里感到悲哀。
“……要是你和我好,我会帮助你的!”
欧阳雪想起来了,他还在银夜当男侍时,徐小婉要他做她的情人,许诺给他车子、房子、公司、还有大把的钱。
“徐姐,如果你还要我尊敬你的话,以后请你不要再提这种事情!”
徐小婉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个不会轻而言输的人。
“先生,要是我告诉你一个惊人的秘密,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不!”欧阳雪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拿我的尊严与人做交易!徐姐,我感激你在警察抓捕我时曾经帮助过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心里的,是这种好的印象……”
“……”
徐小婉沉默了。
“徐姐,你想说的事情,在这杯咖啡喝完之前你不愿讲,我就告辞了!”
欧阳雪说完,把手里杯子放在桌子上,从椅子上撑起身子。
“慢!”徐小婉取出刚买的电影放映机,她按动几个按钮,放在欧阳雪面前。
欧阳雪注视着放映机上的显示屏。
上面出现雪原和阿妹在床上的镜头。
画面很清晰,欧阳雪一下就认出那个抱着小姑娘的中年男子就是雪原。
平时道貌岸然的雪原,此时原形毕露,像一匹狼在吞噬一只羔羊。
欧阳雪厌恶的把放映机推向徐小婉
“如果你所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个的话,我没有兴趣!”
徐小婉看着欧阳雪的眼睛,不露声色淡淡说道:“要有耐性,你往下看,不看会后悔的!”
欧阳雪拿回放映机,望着画面。
雪原已经穿好衣服,阿妹离开时令狐雍来了。当他听完雪原和令狐雍的对话,欧阳雪惊讶不已。这才明白江南为何风云突变,雪原是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雪原的心肠会如此歹毒,连替他效命的龙吟,也要下毒手。
徐小婉得意的对欧阳雪说:“我没有说错吧,这可是个惊人的秘密!”
“徐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是个正直的人,你了解这个秘密后,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去做!”
欧阳雪觉得他更有必要去见龙吟,徐小婉提供的情况真是太及时了。
“谢谢你,徐姐!”
徐小婉把放映机放在欧阳雪手里:“你如何谢我?”
欧阳雪为难了,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
徐小婉笑了:“何必这么紧张,我的要求不高,像上次一样,我吻你一下!”徐小婉站起来,双手搂住欧阳雪,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欧阳雪的感觉和上次徐小婉吻他一样,她显得很克制,嘴唇在额头上一接触就离开了。
徐小婉对欧阳雪淡淡一笑,她的笑容包含着极为复杂的内容,她走向她的跑车,开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欧阳雪目送徐小婉离开,一直到她的跑车驶出视线。
自从认识徐小婉之后,欧阳雪觉得这个女人有着复杂多变的性格。
有时是个荒淫的花痴,
有时又像是女中豪杰。
欧阳雪从心里心里尊重她,尤其不能忘不了那次教训了雪原后,从酒店跑出来,是徐小婉开车救了他。
否则,他早就蹲在监狱里了,哪里还有今天的欧阳雪!现在,她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她对自己的情义,欧阳雪觉得他是无法偿还的。
龙吟开着一辆吉普车,经过这里。
欧阳雪赶快起身,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司机跟在龙吟的车后。
龙吟开着车出了城区,一直向海边驶去,直到没有人迹的地方才停下来。
欧阳雪远远跟在后面,见龙吟下了车走向大海,他打发走出租车,隐藏在礁石后面,一步步向龙吟接近。
龙吟站在礁石上面对大海,把两颗龙珠高高举起,海水中蓦然跃起一条龙。
欧阳雪望着那条龙,和他在深山破庙中看见的那条巨蟒大小差不多,只不过这是条有角有爪,鼓着两只硕大的龙眼,能腾云驾雾,张牙舞爪的龙。
欧阳雪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龙,和他过去在画片上看到人们描绘的龙大致相同。只不过真龙更为威风,有着王者的气势。
龙飞到龙吟面前,躬起身子向龙吟点头哈腰。
子豪悄悄对欧阳雪说,这是一条名叫“狴犴”的龙,是龙王最小的太子,掌管着东海最精锐的九千御林军。
龙吟抚摸着狴犴颈项上的龙鳞,轻声对狴犴说着什么,由于隔得太远,欧阳雪一句也没有听到。
忽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龙吟变成一条青龙,他手里的两颗珠子合二为一,变成一颗很大的红色龙珠,这颗龙珠就像一团火焰,喷出耀眼的光芒,在空中飞舞。
青龙与狴犴腾在空中,追逐着龙珠。
两条龙在天上飞腾翻滚,搅得风起云涌,海涛冲天。
被风卷起的海水犹如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一时风声雨声大作,伴随着两条龙如雷呜般的吼声。
欧阳雪看神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二龙戏珠。
狴犴虽然小一点儿,但它更为灵活,夺珠时非常凶猛,两只巨爪像钢叉闪着寒光,时时从青龙嘴边将龙珠抢走。
青龙像是在戏耍狴犴,只要狴犴一夺走龙珠,它一翻腾就用锋利的爪子把龙珠夺了回来,然后用力将龙珠抛向别处。待狴犴追上去,它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抢先一步将龙珠夺走,一头扎进大海,再从另一处钻出来,像箭一样笔直的升上天空。
两条龙就这么天上地下的追逐、翻滚。
龙生风,风生雨,风雨助龙威;
雨借风势,风助雨力,一时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两条龙狂嘻够了,狴犴在空中向青龙一摆尾,隐入海中。
青龙落到岸上,龙身一抖,岸边骤然飞沙走石。
欧阳雪一看机会来了,你能化作龙,我也能变成虎,我们就来个龙虎相斗!他刚一这么想,只见一阵狂风袭来,他周身一阵胀痛,刹那之间他真的化成吊睛白额虎。欧阳雪长啸一声,跳下礁石向岸边的青龙扑去。
青龙听见虎啸,回首一望,一只斑斓猛虎向它奔来,它龙尾就地一摆,转过了身来,两眼紧盯着白虎。
龙吟心里非常清楚,欧阳雪来了。
正好,青龙对白虎,旗鼓相当。
龙吟自从在羚庄会过欧阳雪之后,没有把欧阳雪放在眼里,他认为欧阳雪只会那么几招。要不是他遭了欧阳雪剑气的暗算,伤了左臂,也许在羚庄他就结果了欧阳雪。
龙吟自从得到雄珠以后,雌雄二珠相合使他这条真龙复活,周身充满了神奇的力量,也拥有他意想不到的奇异功能。他在心里暗暗高兴,白虎你来得正好,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省得将来再费一番功夫!
青龙两眼一瞪,射出两道亮光,它收缩起身子,摆开架势在等白虎进攻。
欧阳雪跳到青龙面前,这才发现青龙比他大出许多倍,俨然是个庞然大物,与它相比自己还不到十分之一。
青龙见白虎走近了,它昂起头向着白虎一张嘴,一股烈火从它嘴里喷出。
这股火焰又浓又猛,伴着呼呼风声向白虎烧来。
白虎就地一滚躲过火焰,趁青龙扬起头的一瞬间,它往前一扑,伸出前爪抓了一把青龙的腹部。
青龙往后一个仰翻,挣脱了虎爪,卷起海滩上大片的泥土。
青龙被白虎狠狠抓了一下,它不敢再掉以轻心,调转头从空中俯冲下来,伸出巨爪来抓白虎。
白虎在青龙着地之时,一纵身子跃上龙背,两只爪子狠狠捋住青龙的腮骨。
青龙痛得直是甩头,它在地上翻滚,把白虎从背上甩了下来。
青龙这一招势大力沉,把白虎足足甩出七、八丈远。它未等白虎站稳,对着白虎来了个龙摆尾。
白虎刚刚立住脚,忽见巨大的龙尾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横空向它劈来。龙尾所经之处,将一人多高的岩石击得粉碎,扬起漫天的沙石。
白虎在龙尾快扫到它时,往上一跳抓住龙尾上的鳍。无论青龙怎样甩尾,它死死抓住龙鳍不放。
欧阳雪猛然想起他在破庙里,跟着化成白猫的疯道士学的“降龙十八掌”。
这才用了三、五掌,就够青龙受的了,要是使出后面的绝招,青龙就不是龙了,而是一条无用的泥鳅!
欧阳雪下决心要把青龙打回原形。此时此刻,他在庆幸自己多亏去了一趟S城,无意之中学会了这套“降龙十八掌”,否则,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龙吟。他记得鬼谷子曾经告诉过他,青龙是东方之尊,胜他一筹。若非自己不在云梦山辟谷、深山学道、羚庄悟出《本经阴符七术》之真经,今日岂是龙吟的对手?
青龙是东方至尊,不是泥鳅!它仰天长吟一声,带着抓住龙尾的白虎飞天直上,它在空中把身子弯成像一张弓,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分开首尾,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白虎甩了出去。
白虎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才控制住身体的平衡。就在它落在沙滩上时,青龙两只巨爪抓住了它,把白虎抛向空中。白虎趁势跳到青龙背上,两爪抓住青龙的背脊,倒退着往下抓。
这一招青龙受不了,在长空中猛吼一声,俯身就往海里冲去。大海是龙的天地,白虎松开爪子,放了青龙,一扬头飞向海滩。
战了十来个回合,白虎青龙势均力敌,还没有分出个胜负。
白虎蹲在地上,警惕的盯着大海,一边抓紧时间喘息。
贸然,海水从两边分开,青龙像闪电一样从海中跃出,直扑白虎。
青龙的速度之快,使己有准备的白虎还来不及躲开,就被从天而降的青龙压在身下。
青龙用身体一圈一圈的缠住白虎。
其力量之大之猛,缠得白虎的筋骨发出嚓嚓的响声,连呼吸也快停止了。
在这危急时刻,欧阳雪用胎息法呼吸,他的肚腹渐渐膨胀,强行挣开青龙的腰身。待青龙认为它完成对白虎的缠绕时,欧阳雪一松口,腹中的气消了,他从龙身的圆圈中钻了出来。趁青龙还卷成一圈之际,他扼住了青龙的咽喉。
就在这一瞬间,白虎与青龙都恢复了原形。
龙吟被欧阳雪扼住咽喉,虽然他动弹不得,仍然对欧阳雪怒目而视。
欧阳雪只要双手一用力,就能卡断龙吟的脖子。这时,他想起鬼谷子并未叫他杀了青龙,而是要他收服青龙;
还有,龙虎道人到底是何居心,杀了龙吟岂不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