鲑鱼烤出来的味道比之前的兔肉香味更添了几分鲜甜。
这香气对于饥肠辘辘的三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召唤。
冬妮娅挪到火堆旁，感受着久违的热量扑面而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香！真他娘的香！”王有为使劲吸了吸鼻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烤鱼，喉结上下滚动，“比咱哪儿的冷水鱼也不差！”
赵为民小心地翻转着烤鱼，防止烤焦，“急啥？王队长，再等等，里面还没熟透呢。”
……
很快，鱼烤好了。
赵为民先扯下烤得最透、最嫩的一块鱼腹肉，小心地吹了吹，递到冬妮娅嘴边，“来，冬妮娅，趁热吃，小心刺！”
看到递到嘴边的鱼肉。
冬妮娅俏脸一红。
这动作与气氛是否过于暧昧。
也难怪她会多想！
但肚子咕咕叫得厉害，她也没再去管那些。
张开嘴，接住了鱼肉。
滚烫鲜嫩的鱼肉混合着烟熏的焦香在口中化开。
鲜美的滋味和热量瞬间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和虚弱。
王有为看到这一幕，意味深长地笑了出来。
“你们咋回事啊？”他看着两人，笑呵呵拿起一块鱼肉，啃了一口。
听到这话，赵为民诧异地看着他。
冬妮娅则是再次俏脸一红。
说实话，赵为民是真没这种特别的想法。
冬妮娅同样没有。
只不过这气氛过于暧昧了。
赵为民正专心给冬妮娅撕下一块新的鱼肉。
闻言他一愣，抬起头。
诧异地看着对方，黝黑的脸写满了不解和困惑。
“咋回事？啥咋回事？”他顺着王有为促狭的目光看了看自己递鱼肉的手。
又看了看冬妮娅微红的脸颊，这才后知后觉地咂摸出点意思来！
他猛地收回自己的手，脸上有点挂不住。
粗声粗气地解释，“王队长，你脑子里想啥呢，冬妮娅闪着肩膀，动作不便，我这叫照顾上院，都这个境地了，互帮互助点动不动个，你吃你的鱼，别瞎咧咧！”
他把撕下来的鱼肉直接塞进了冬妮娅的手里，动作带着点掩饰尴尬的粗鲁。
“拿着，自己吃，小心刺！”
冬妮娅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但赵为民这直白得近乎笨拙的解释和塞鱼的动作。
反而让她心里那点刚冒头的异样感迅速消散，只剩下哭笑不得的尴尬。
她低下头，掩饰性地小口吃着鱼肉，冰蓝色的眼睛盯着跳跃的火苗，“谢谢你，赵为民。”
说罢，她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甚至带点公事公办的疏离。
王有为看着赵为民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窘迫样。
再看看冬妮娅强装镇定的模样，差点笑出声，连忙用烤鱼堵住自己的嘴，“咳咳…懂懂懂，照顾伤员！必须照顾，来来来，为民，你也快吃，这条给你，最大这块儿！”
他把自己那条鱼上最肥美的一块肉撕下来，塞给赵为民，算是转移话题，也带点赔罪的意思。
赵为民接过鱼肉，没好气地瞪了王有为一眼。
狠狠咬了一大口，仿佛咬的是王有为的肉。
油脂的香气和食物的满足感很快冲淡了刚才那点不自在。
他一边嚼着鲜嫩的鱼肉，一边含糊地警告：“王队长，下回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让你去冰窟窿里摸鱼摸到天亮！”
“别别别，为民，我错了，保证下不为例！”王有为立刻举手投降，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这冰窟窿，去一次就够够的了！”
他夸张地搓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
小小的插曲在烤鱼的香气和赵为民的粗声警告中迅速翻篇。
三人重新专注于填饱肚子这件头等大事上。
三条烤鱼很快被分食干净，连鱼头和鱼骨都被王有为仔细啃了一遍才扔掉。
腹感和篝火的温暖驱散了疲惫和寒冷，也让刚才那点尴尬彻底烟消云散。
赵为民看着火堆，感受着身体里重新涌起的力量，眼神恢复了惯有的锐利和沉稳。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行了，肚子里有食儿，身上也暖了，别耽搁了，王队长，把火弄小点，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冬妮娅，感觉怎么样？能撑住吗？”
冬妮娅也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虽然依旧疼痛，但精神和体力确实恢复了不少。
她点点头，声音清晰，“没问题，方向还是东南，沿着河走。”
“好！”赵为民再次在冬妮娅面前蹲下，动作干脆利落，“上来！抓紧时间！”
冬妮娅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和扭捏，非常自然地趴上赵为民的背。
手臂稳稳地环住他的脖子。
赵为民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稳稳起身，掂量了一下，确认她抓牢了。
王有为迅速用积雪将篝火彻底掩埋踩实，确保一丝烟气和火星都不留。
他扛起探路的木棍，走到前面，像之前一样，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河道和两岸，寻找着最安全、最省力的路径。
“走这边，冰面看着结实点！”王有为选定方向，迈开步子。
风雪似乎比刚才小了些，但暮色开始四合，天光更加昏暗。
三个身影，带着烤鱼的余温和饱腹的力量，重新踏上了冰封的乌萨河。
刚才那点短暂的、因生存互助而生的微妙涟漪，如同冰面上的脚印，很快就被新的风雪覆盖，不留痕迹。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沿着这条河，活着走到诺维卡，然后被接应回国，回家。
“王队长，留意点脚下冰缝！”赵为民的声音在风里传来，带着惯常的提醒。
“知道！为民，你也走稳点！”王有为头也不回地应道。
归途漫长，风雪未停。
没人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这路上即将回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们也得走到诺维卡去。
这要是死在毛子国，那别提多憋屈。
尤其是赵为民。
家里还有林倩等着自己。
自己还没后代呢，可不想永久的留在这个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
走在最前面的王有为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