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办啊！
温秀珠恨不得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大声说：“你来！你来办啊！”
她巴不得他们现在就生米煮成熟饭，再生几个孩子。
这样秦长青就跑不掉了。
“我没受伤，好好的。少操心，睡你的觉去。”秦长青粗鲁地把她从身上扯下去，迅速翻身下炕，匆匆走了。
屋子里只剩温秀珠一个人，她侧躺着蜷缩起身体。两只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心口，尽量让自己没那么难受。
可温热的眼泪很不争气，顺着眼角流下来。
她小声呜咽着。
他这段时间的呵护，让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她以为他不排斥自己，对是自己有感觉的。
刚才那一下，瞬间把她打回原形。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奢望。
温秀珠释放完情绪，重新冷静下来。
她不能让秦长青就这样跑了。
依照那人的脾气，怕是好几天都不理她。温秀珠起身到外面去找人，她到院子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这人去哪儿了？
温秀珠心里有点慌。
她一晚上没睡，凌晨五点的时候，看到猴子拎着东西过来，就知道那种不祥的预感实现了。
猴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小子。
小伙子看起来十五六岁，长的很高，刚抽条的年纪，高高瘦瘦的，像个迎风招展的骨头架子。他长得很白，浓眉大眼，巴掌大的脸，若是矮一点，说是个干瘦的小姑娘都有人信。
那小子的眼底带着一股子倔强。
猴子看到温秀珠抓抓脑袋说：“嫂子，我哥说他这几天有事，让我每天早上过来给你送货。这是大山，大名齐景山，我哥让他跟着你。这小子别的不行，干活麻利，也会算账。”
狗男人果然跑了！
温秀珠指甲刺破掌心，那点疼勉强能让她冷静下来，不发疯。
她看着那个瘦高又长得好看的小孩儿，就知道秦长青没有不管自己，焦躁的情绪缓解了一些。
她问猴子：“这孩子住哪儿？”
那冷冰冰的语调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猴子弄得一愣，眼睛都突兀地瞪大了，震惊地看向温秀珠，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要是他哥回来，自己的媳妇换了个人，那他哥还不得杀了他？
猴子看到温秀珠右边眼角下那颗妖冶的红色泪痣，才陡然松了口气。
是嫂子本嫂，没被人调包。
猴子把齐景山往前面一推：“他就住在村里，每天早上自己过来。先跟我去拿货，等他熟悉了，就让他自己去。”
秦长青这是把他之前做的事都交给别人做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温秀珠看到三轮车上的东西，指挥他们俩干活：“先把东西都收拾了。”
“好咧。”
猴子给齐景山使了个眼色，那小伙子就过来帮忙。他是第一次干，但是干得挺好，还挺细致。
温秀珠过来看了一次，觉得没问题才开始卤猪蹄。
齐景山一眼都不朝那边看，还把院子给扫了一遍，垃圾收了扔到垃圾场去。猴子蹲在旁边卤鸡蛋，他也没背着齐景山。
齐景山一样没看，就是帮忙拿点柴火，拿点煤，一刻也没闲着。
温秀珠不说话，猴子怂了吧唧的，大气都不敢喘。
“吃辣的吗？”
温秀珠突然开口，猴子差点没跳起来，看到沉闷一点都不激灵的小子，大声喊：“大山，嫂子问你吃辣的不？”
“吃。”
齐景山愣了下才闷声回道。
温秀珠早上做的面条。
“吃饭。”
她冲着为爱面喊了一声，把猴子吓了一跳。猴子瞅了眼齐景山，给他使眼色，齐景山沉默了下，起身过去。
“嫂子，我来端。”
温秀珠指着旁边的凉菜，说：“这个你也端出去，一起端出去。”
齐景山看着盘子里装的肉，默默地端着两碗面出去。他把面放在猴子面前，低声说：“嫂子让我端一盘肉出来。”
猴子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嫂子肯定是看你瘦，特意给你准备的。”
齐景山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他妈。
他还没出生，他爸爸就死了。她妈生下他之后，都没出月子就改嫁了。这么多年，他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
他小时候跟村子里的小孩儿玩，那些孩子总欺负他，是秦长青把那些孩子教训了一顿。后来他就跟着秦长青，大人都说秦长青不是好人，但他跟在秦长青身后就再也没被人欺负过。
温秀珠端着两盆肉过来，放在桌上，招呼他俩过来吃饭：“还愣着干嘛，过来吃饭。吃完饭，还要出摊呢。”
“来了！”猴子推了下齐景山，“走，先过去吃饭。”
齐景山不敢坐下，还是猴子拉了他一把：“嫂子，坐啊！”
“你们也坐下赶紧吃。”
温秀珠的声音冷冷的，态度也不热烈，格外淡漠。猴子不禁缩了缩脖子，拿着筷子埋着头默默地吃面。齐景山连筷子都不敢拿。
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秦长青，他不想被秦长青的媳妇厌恶，所以表现的格外规矩。
“多吃点。”
忽然，他的碗里多了半个猪蹄，齐景山错愕的看向温秀珠。温秀珠还是面无表情，依旧冷冷的，但齐景山却不害怕了。
他哑着嗓子说：“谢谢嫂子。”
温秀珠扭头冲着他笑了下：“不用谢，多吃点。你哥让你跟着我，就是让你吃点好的。家里不缺吃的，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齐景山第一次听见温秀珠说这么多话，有点受宠若惊。
“哎！”
他大口吃面，狠狠地咬了一口猪蹄，只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猪蹄。
齐景山抬起袖子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继续大口吃饭。
吃过饭，这小子啥活都抢着干。
猴子看得目瞪口呆。
这小子不是最崇拜长青哥的吗？
怎么一下子就被嫂子给收服了？
温秀珠做好了熟食，齐景山推着小车，跟猴子一前一后去出摊。
她收拾屋子，整理衣服的时候，看到秦长青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捏在手里好一会儿才把衣服扯平。
……
城西仓库。
宋斯年嘴里叼着烟，站在秦长青旁边问他：“不是说以后都不跟车了吗？怎么这次临时决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