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还死了人，起了冲突。”另一个点头，一副看热闹的心态说，“现在那边可闹腾了，要不是我昨天晚上开车路过，估计都不知道这事。”
温秀珠手里的盘子差点扔在地上。
“师父，你没事吧？”宋春阳吓了一跳，忙把盘子接过来，小声关心地问。
温秀珠心里很慌，她害怕这件事就是造成秦长青悲剧的导火索。
“我出去一下，店里的事你们两个照看着。厨房的事，有不懂的，就问曲姐。”温秀珠叮嘱几句，匆忙跑了。
她回到前院，把所有钱都拿出来，装进一个包里，顾不得收拾自己，戴上围巾和帽子就去赶车。
折腾一个小时，她才来到红星农场。
几乎不用问，她就看到供销社旁边的大厂。
大门口有个写着秦风服装厂的牌子。
温秀珠根本不犹豫，直接走进去。
大门口守着人的老头，早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温秀珠就这么进去，等到了里面，看半边被烧掉的房子，还有乱哄哄的人，她的心在不断往下沉。
秦长青绝对不能出事。
温秀珠从人群中挤过去，没看到秦长青，也没看到陈三，只看到一群不安的工人。
“嫂子，你怎么来了？”
陈三看到温秀珠，也是愣了一下。
这个时间难道不是店里最忙的时候吗？
温秀珠看到陈三，立刻走过去，害怕被其他人听见，拉着他走到一旁急急地问：“你哥呢？”
“在里面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带你进去找我哥。”陈三还以为温秀珠有什么急事，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找秦长青。
他哥的事可以耽搁，他嫂子的事是万万不能耽搁。
“厂子里这是起火了吗？”
温秀珠往里面走，看到烧塌的厂房，眼前发晕，有些昏沉沉的。
“哦，这个没事。”
陈三没注意到温秀珠的不对，他把温秀珠领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指着里面说：“嫂子，你先进去等着，这是我哥的办公室。”
“好。”
温秀珠双腿发软，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她凭借着意识，摸到门框，扶着门框，剧烈地喘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温秀珠来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办公室里很简单，就是一个简单的桌子，桌子后面是一把椅子。旁边有个春凳，面前放着茶几。
看那样子，就不像是有人经常过来坐着的。
温秀珠听到旁边有说话声，想过去看看，又担心自己像刚才一样。
她不怕死，只是害怕自己死了，没人改变秦长青的命运。
温秀珠走进办公室里，坐在春凳上缓气。
又过了几分钟，才感觉自己熬过去了。
旁边的小会议室里，坐着不少人。
红星农场的书记，会计，村长，妇女主任等等，不少人都在里面。宋斯年靠着窗户站着，脸色相当难看。
秦长青坐在椅子上，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那些人。
他不开口，光是坐在那里，就造成了非常强烈的压迫感。众所周知，他才是这个厂子的老板，说一不二。
“奉城大大小小的村子不少，你们这个地方也不是最好的。当初我们秦老板过来，听见一个大爷说，你们发愁厂子的事情，才特意做点好事，把厂子买下来，在这里开工厂。”
宋斯年气的指着农场里那些负责人的鼻子骂：“可你看看你们村的人，都干的是什么事？就你这个糟老头子，还当村长？你儿子想开厂子，不想花钱，假惺惺的整那么多破事。你自己遭了报应，都没改掉那恶心人的心思。还窜动你儿子那个相好的，来搞我们？”
“搞事情的时候，你们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着？几万块钱的货，没钱赔偿，就玩阴的。烧我们的仓库？”
“穷山恶水出刁民，我看你们红星农场出去的人，哪个厂子还敢要。那个老板还敢收你们做事！你们这个厂子的丫头，一个也甭想嫁出去。我自掏腰包上电视，上报纸，好好地给你们宣传宣传。”
妇女主任的脸一下就变了。
他们家世世代代就住在这儿，家里三个丫头，还有五个小孙女。这要是坏了名声，以后还怎么能嫁个好人家。
“齐德龙，这种人就不配当村长。心黑，懒人一个。”妇女主任激动地破口大骂，“书记，你也知道，我们的村长都是村民投票选出来的。那也是当初齐德龙装好人。为了咱们农场里的姑娘们，为了咱们农场的名声，这事必须要严肃处理。该赔偿的赔偿，该给人家道歉的道歉，该受到惩罚的，就要接受惩罚。”
会计跟村长沾亲带故，没说话，在旁边装好人，愣是不说一句话。
书记早就想处理这个村长了。
他沉声说：“那咱们就走法律程序。该怎样就怎样。另外，厂子被烧了，损失是多少，也清算一下，到时候让他们统一赔偿。至于厂子，你们还继续开，我动员村里的父老乡亲来帮忙。”
“不用了，万一谁再包藏祸心，厂房盖了又塌，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宋斯年一脸阴阳怪气。
这种话不适合他来说，比较适合江致远。
可惜江致远去楚城了。
书记面色难看。
就在这时，秦长青开口了。
“就按照您的说的，走法律程序。该赔偿的就照价赔偿。这次烧了那么多货，我们也要赶工，一边盖厂子，一边赶工，还要招工人。”秦长青不想来虚的，只想来点实际的好处，“厂房扩建，需要工人。工人我就在村里招，一切跟村长家里沾亲带故的，我们一个不要。你们农场一共四五个村子，就从其他的村子里选妇女，让她们过来面试。只要合格，就是我们秦风服装厂的实习员工。等三个月后，没有其他问题的，才能成为正式员工。年节有福利。另外……”
书记一听到另外两个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我们厂旁边那片地，我们也打算买下来。”秦长青胃口很大，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个契机，不可能看着他白白浪费。
书记眉心皱起。
很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