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一起。”
秦长青看到她耳朵红了,暗骂一声,哑着嗓子解释:“我站在门口,背对着你。你有事就喊我一声。”
“好吧。”
温秀珠的声音跟蚊子似的。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洒在地板上,和身上是两个概念。
秦长青脑子里浮现连篇。
真是要了老命。
他摸了摸裤子口袋,才想起他的口袋里早就不装烟了。
温秀珠故意洗得很慢。
原本一小时就能洗完,她硬生生用了一倍多的时间。
水声停了。
秦长青以为折磨到此结束,谁知道背后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他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就在这时,温秀珠开口。
“我洗好了。”
“喔,好。”
秦长青朝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掐了一下,然后僵硬地往前走。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劲儿。
温秀珠内疚地问:“是不是刚才站久了,所以腿不太舒服?”
“嗯,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秦长青拧着眉,脸色黑得要命,快步走进卧室。温秀珠跟在身后,嘴角却微微上扬。
后半夜。
秦长青倏地睁开眼,他抬手摸了摸温秀珠的额头。
瞬间开灯,坐起身。
温秀珠被吵醒,皱着眉侧过身。
秦长青也没给她找衣服换,直接用毯子把她包好抱起来。温秀珠又不是睡死了,她强撑着睁开眼,问:“怎么了?是不是地震了?”
说着,她挣扎着要下来。
“你不觉得难受?”秦长青很无语,人都要烧傻了,还知道地震呢。
她就不觉得头疼,难受,不舒服?
温秀珠乖巧地摇头,然后脸一白:“我有点恶心,还有点冷。外面是不是下雨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她可真是牛。
都烧糊涂了,还要自力更生呢。
秦长青都快气笑了。
“你不用跟我避嫌,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要真是想怎么着,你还能完好无损地等到今天?”
说话间,他抱着她走到院子里。
外面好黑。
还很冷。
温秀珠一下子缩到他怀里,她红着眼睛问:“我没有避嫌。我是怕你累着。秦长青,你怎么总是误会我?”
听着那软糯的哭腔,秦长青深刻怀疑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
“怎么误会你了?你都生病了自己不知道吗?还非要下来走。”
“你凶我!”
温秀珠把头别过去,被风吹得缩了缩脖子,看上去好不可怜。
秦长青:“……”
真是个祖宗。
“你头不疼吗?还不靠过来。小心人烧傻了。”秦长青这句话相当有杀伤力,温秀珠瞬间乖顺了。
她还小声嘟囔:“难怪我的头这么疼,原来我发烧了啊。”
这姑娘心可真大。
到了卫生所。
秦长青用力敲门。
“来了来了!”
“这是催命呢?”
老大夫披着褂子开了门,看到秦长青怀里抱着一个长条的东西吓了一跳。
“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呢?”
秦长青抱着温秀珠进去放在病床上:“别废话,她发烧了。”
“发烧?”
老大夫把体温计递过去:“给,你先给你媳妇量个体温看看。”
“你不给开点药吗?”秦长青接过体温计。
“你先量个体温。”
老大夫和秦长青太熟了,语气还挺冲,相当有脾气。
秦长青走到床边,把毯子扒拉开,顺便叫醒温秀珠:“给,体温计,你量个体温。”
“哦。”
温秀珠烧糊涂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头感觉要炸了似的,还浑身都疼。她一听说量体温,先去解扣子。
秦长青脸色大变,迅速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解扣子干嘛?”
“量体温啊?”
温秀珠勉强睁开眼,眼底满是疑惑。
量体温难道不解扣子吗?
秦长青咬着牙:“你就含在喉咙里就行了!解什么扣子。”
“不量腋下的温度吗?”温秀珠手很灵活,解开扣子,掰开拿着温度计放在腋下。
秦长青极快地别开眼。
即便如此,该看的也都看到了。
他声音微哑:“先把扣子扣上。”
“知道了。”
温秀珠觉得他好烦,她都生病了,他还那么多事。
她头昏沉沉的,始终都半梦半醒着。
秦长青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就对上老大夫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们结婚有段时间了吧?怎么还整得跟刚认识没两天似的?”
“你懂什么?我这叫尊重女性。”
“哦,自己媳妇也这样?还真是稀奇了,老头子活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老大夫在秦长青炸毛之前,遛遛达达地往后面去。
他泡了一壶浓茶端出来,给秦长青倒了一杯。
“喝一杯,精神精神。”
秦长青根本不用喝,他发现温秀珠发烧的时候,都吓醒了。这会儿没有丝毫困意。
“她今天吓着了,后半夜就发烧了。没啥事吧?”秦长青喝茶的时候,眼睛都没从温秀珠身上离开。
老大夫说:“没啥事,甭担心。”
“你看都没看就知道没事?”秦长青脸一黑,茶也不喝了,走到温秀珠面前,摸摸她的头,“头是不是很疼?”
温秀珠本想点头,可头一晃就要炸开似的疼。
她干脆老老实实地蜷缩起来,自以为很大声,实际上就跟小奶猫叫似的,轻不可闻。
“疼。”
秦长青回头瞪老大夫,脸上清晰可见地写着两字:庸医。
庸医看了眼时间:“时间到了,把体温计拿出来看看。”
“秀珠,体温计。”
秦长青可不敢动手,他只能让温秀珠自己拿出来。温秀珠听见了,但是不想动,她哼哼唧唧地说:“你自己拿。”
他怎么拿?
秦长青咽了下口水,就听老大夫笑着说:“都是两口子了,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赶紧拿出来看看,好给你媳妇开药。”
温秀珠听到大夫的声音,已经清醒了。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胡话,心跳突突的。现在听到老大夫说的话,很想看看秦长青的反应。
她又担心自己睁开眼睛看了,秦长青就不会动手了。
温秀珠故意蹙着眉,翻了个身,然后单手扶着头,难受的眼角挤出一滴泪。
“很难受?”秦长青呼吸一滞。
温秀珠声音带着哭腔:“你快点把体温计拿走,我都难受死了,你怎么还这么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