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离婚之后，很多合作者都撤资了，因为本来他们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本来我想给你爸留几分面子的，我也说过，让他和大家一起吃个饭，哪怕是表面上维持一下关系，也是不错的，但是你爸这个人不信邪，偏偏不想用我的人，那没有办法，这些都是加速他公司倒闭的导火索。”
杨丽娜说到这里的时候，喝了一口水。
“那这次的项目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你，爸爸的公司应该不会就这么倒闭吧？”谭芸不了解公司的尔虞我诈，但是她觉得事情应该没有母亲说的那么简单。
“最后这个项目是王昌找到了我，王昌不想继续跟在谭敬旁边了，大家都知道公司已经走到尽头了，就算是继续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用，所以他们都在自己给自己找出路，就算是我没有答应王昌，王昌也会去找别人你知道吗？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商业手段，我只是……接手了而已，若是别人，只能更狠。”
杨丽娜双手一摊，算是给自己女儿说清楚了。
但是谭芸还是不想相信，她觉得这些都是妈妈的借口而已。
“小芸，你相信妈妈，我也是有良知的人，就算是和你爸离婚了，我也不至于害他啊，更何况他还是你的爸爸，我不能让你难做。”
杨丽娜声音柔了几分，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你能帮帮他吗？”谭芸期待的看着自家母亲。
“帮她？”杨丽娜的声音凉了几分，“当初他那么决然的抛弃我，让我成了蓉城的笑话，你现在问我能不能帮她？”
杨丽娜笑，轻声开口：“难道你不觉得这话说的……难受吗？”
谭芸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毕竟曾经是一家人，现在爸爸借了高利贷，，要是还不上，他的生命都有危险，所以……妈妈你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爸爸吗？”
“让他自己来求我。”杨丽娜一字一句的开口。
“妈……”谭芸无奈的喊了一声。
杨丽娜笑，“我开玩笑的，不用他来，我不会帮他的，能走到这一步，也都是他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谭芸也知道……这些都是自家爸爸经营不利，没有把公司经营好。
“妈妈，就帮帮忙爸把高利贷还上，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管了好不好？可以打欠条，到时候爸爸还给你。”
“谭芸，你太天真了，你觉得经过这场打击，你爸还能恢复之前的状态吗？”杨丽娜啧啧一声。
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比较了解这个男人的。
杨丽娜也知道，这次给他钱就是投资了，回不来。
“这样吧，帮助你爸爸也可以，你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回家，帮着我经营公司，怎么样？”杨丽娜挑眉，出声。
谭芸瞪大眼睛，她知道自家妈妈的言外之意。
就是……帮她……然后彻底失去自由。
杨丽娜知道自家母亲的意思，把她当成傀儡而已，她见识过自家母亲的掌控能力，很吓人。
“我……不想回来。”谭芸小声开口。
“小芸，妈妈现在做的这些早晚都是你的，你……为什么不懂呢？”杨丽娜问。
谭芸敛敛眸子，“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这些的，所以你也不用继续逼我了，爸爸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
谭芸说完直接站起身来。
钱而已，谭芸就不信了，三天时间，难道自己还搞不定吗？
这么想着，谭芸走了。
杨丽娜没有拦着。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
杨丽娜眯起眸子，然后打了一个电话。
“看来两千万还是少了一些，再加点吧……”杨丽娜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边应了一声之后，杨丽娜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的女儿，早晚要回来的，外面的世界太难熬了。
杨丽娜换了一杯红酒，轻轻晃着酒杯，还是家里好啊，她已经为谭芸铺好路了，只要谭芸回头，就有她想要的一切。
杨丽娜微微探口气，谁都有叛逆的时候，不过没有关系，她可以帮着女儿弄好一切。
谭芸从谭家出来之后就后悔了。
刚才应该平心气和的和妈妈谈一下的。
毕竟妈妈有钱，现在她冲动的跑出来了……
然后呢？
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她还能做什么？
谭芸扯扯嘴角，更难受了。
她没钱。
两千万去哪里借啊？
她看了一眼手机里面的通讯录，都是一些叔叔伯伯，还是之前和爸爸一起出去的时候加上的。
她想都不用想，现在打电话过去肯定都说没钱。
墙倒众人推，这个时候爸爸遇到了困难，这些人肯定不会出手帮忙的，就像是之前的她一样。
谭芸蹲在地上，心脏一阵阵抽疼。
甚至……她现在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所以她……是不是应该回去啊？
这样……或许就没有这么难受了。
起码……伸手，她妈妈可以直接给她钱。
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谭芸想起之前的事情来之后，站起身来。
不行，她好不容易从谭家出来了，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回去，要不然……早晚都是自家爸爸的下场。
这么想着，谭芸径直离开了。
早晚……会有解决办法的。
……
谭芸刚到自己的办公室，一个新来的女生着急的朝着谭芸跑过来。
“谭老师，我们的香水被驳回了，安全质检那边说质量不过关。”
女生开口。
“怎么回事？我们所有的含量都是按照国际标准进行的，怎么会卡在国内？”谭芸看着上面的驳回申请，一头雾水。
国际的标准更高一些，要是按照国际标准生产，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但是现在竟然真的直接卡在了国内。
女生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来了两个男人，说我们这个不过关，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要直接取缔我们的制香资格了。”
谭芸脸色凝重，直接去了生产部门。
三个女生严格按照标准含量添加的，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谭芸看完之后，抿紧唇瓣，“刚才是什么人？他们留下联系方式了吗？”
谭芸决定亲自和那些工作人员谈一下。
女生点点头，“没有，告诉我们结果之后，就直接离开了，看对方那个态度就是直接通知我们而已，没有想让我们进行申诉。”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整个生产以及添加都是合格的，甚至比其他行业的香水更加领先一步……”谭芸解释。
旁边有个明事理的女生小声开口：“这些……都是因为我们给钱没有到位，加上里面没人，所以……对方故意刁难我们的。”
虽然说这话说的很直白，但是很现实。
就是这样子。
谭芸深吸一口气，她现在也是彻底明白了。
商业这个圈子，一旦沾染，所有人都不能避免。
她想好好做工作室，想完成一个自己的梦想，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啊。
谭芸敛敛眸子，“没有关系，你们继续生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谭老师，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要是香水不能上架，我们就会给客户逾期发货，到时候……百分之五十的赔偿。”
谭芸攥紧拳头。
听见这话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进了一个圈套一样。
想出去，但是现在已经被狠狠的困在里面了。
爸爸出事，现在她的香水也出现了问题，这里面要是没有人操纵她都不会相信。
那个香水协会的人……
想到这个的时候，谭芸的眼睛倏然眯起来。
不会是巧合的，肯定是有人想要搞她。
谭芸迅速去了之前那个咖啡厅。
……
谭芸在前台缓口气，才出声，“你好，我想问一下之前靠窗桌子上的那张名片还在吗？”
前台看了谭芸一眼，然后温和的开口，“小姐，您稍等一下，我帮您找找，服务员收拾的时候，帮您收起来了。”
说完之后，前台把卡片拿了出来。
“谢谢。”谭芸赶紧道谢。
就是他……
戴青松。
谭芸深吸一口气。
直接给戴青松打了过去。
“你好。”那边的声音率先响起。
谭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戴先生你好，我是谭芸。”
“谭小姐？哈哈，能接到你的电话我很开心，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想法？”戴青松问。
“我们见一面吧。”谭芸开口。
戴青松颔首，“可以，不过我现在在公司，有点事情，要不你直接来我公司找我？”
谭芸挑眉，“好啊，我去找你。”
刚好看看他们公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香水协会传的很邪乎，但是实际上他确实是有自己公司的，毕竟涉及的领域比较广泛，还是要有一个公司撑着的。
谭芸换了一身正装之后，直接去了戴青松的公司。
这个香水协会只是公司的一部分。
可以说是一个部门而已。
可想而知，这个公司大的可怕。
“谭小姐，辛苦你了，还需要你特意跑一趟。”戴青松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
谭芸抿唇，笑笑，“没关系，毕竟……戴先生给我那么大的礼物，不就是想着让我过来找你吗？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谭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没听明白。”戴青松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明人不说暗话，我香水现在不能上架，应该是戴先生找人安排的吧？逾期上架，到时候我会承担大部分损失，确实……”谭芸停顿一下，继续开口，“高明。”
“是。”戴青松擦擦手，也不藏着掖着了，“谭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也喜欢和聪明人交流，我用这件事情就是想告诉你，商业就是这么残忍，你想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太善良。”
“是啊，你们尔虞我诈，也要把我们这些热爱香水的人卷进去是吗？你们真的太自私了。”
谭芸愤怒的开口。
她真的很生气。
她一开始就是因为喜欢香水，才会做这些的，但是现在……这些人要掠夺了她的权利。
真的很难受。
“不是，这只是一个很正常的发展速度而已，谭小姐，其实你也不用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一样，一开始水位兴趣，但是一旦沾染上钱这个东西，就不可能是单纯的兴趣了，你现在不也是想要靠这个东西挣钱吗？早就和你最开始的动机不一样了。你又能高明多少呢？”
戴青松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温和。
但是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谭芸明显的愣了一下。
的确……戴青松……一句话直接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从挣钱开始，她就已经不是兴趣了。
但是她没有办法，要是不赚钱，真的会饿死的。
她也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了。
“谭小姐，你真的不用想那么多的。”戴青松叹口气，“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可以带着你飞黄腾达，就像是之前我说的，只有有钱有权之后，你才可以实现彻底的自由，到时候你想去完成梦想也好，或者做其他的事情也行，都是可以的。”
谭芸敛敛眸子，她今天能来找戴青松，就说明……已经动摇了。
戴青松直接把一张卡推过去，“这里面是五千万，也相当于是你前期的启动资金，你想怎么用都可以，我不着急要，就是给你的，只要以后你挣钱了，给我三分就可以，怎么样？”
五千万？
谭芸瞪大眼睛，要是之前……她可能压根看不上这点钱。
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个钱可以救下她的父亲，也可以让她的香水起死回生。
其实就算是戴青松不说，谭云也已经发现了。
之前她参加了那么多比赛，也获得了不少奖，要是能把她的香水推出去，也早该推出去了，甚至一些不如她的小众香水，现在都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但是就是她一直不愠不火。
不是她的产品不好，仅仅是因为后面的资本不行。
而且谭芸知道，自家妈妈也有一个势力一直在打压她。
要是她没有一点靠山，仅凭着自己的口碑，说不好哪天就被饿死了。
别说把她的品牌打出去，他们工作室能活下来都算是不错的了。
这就是现实，她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谭小姐，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吧？我这是帮你，全心全意的帮你，如果你错过了我，以后可能真的会后悔，因为不会有人和我一样……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也没有人能直接拿出五千万，二话不说，直接给你。”戴青松提了提眼镜，眼睛里满是算计。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找到我的时候，已经知道结局了不是吗？”谭芸轻笑一声。
她有一种被所有人拿捏的感觉。
真的太不爽了。
“谭小姐，我们这是商量，你有说不的权利，我觉得也不算是我控制局面对不对？”戴青松表面上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谭云直接把卡拿了过来，“你刚才说的条件我答应，但是你必须答应我，香水里面那味材料的含量不得超过1毫克，不能伤害人的生命。”
“你放心，我们只是想挣点钱而已，又不是要人的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祝我们合作愉快。”戴青松站起身来，伸手，和谭芸达成了合作。
谭芸觉得压抑，手上的卡片也是千斤重。
“谭小姐，我知道你还有家里的事情要处理，可以先忙自己的事情，下周我们进行对接，对了……你不用担心这批香水的审核问题，你们重新申请一下就行了，我那朋友有的时候机器不是很灵，没准这次……验错了，重现验一下就好了。”戴青松笑着打了个哈哈。
谭芸皮笑肉不笑，她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戴青松已经安排好的。
就是为了让她答应这个合作。
她现在的确是别逼到了绝路上，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我先走了。”谭芸敛敛眸子。
“谭小姐，可以在我们公司转转，我们公司的香水也很多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灵感？”戴青松热情的开口。
谭芸愣了一下，也对，反正来都来了，看看也可以。
她跟着戴青松的步伐，发现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香水墙面。
“这些都是我们的标志。”
谭芸朝着顶上看，发现真的打开了自己世界的大门。
“这些都通过国际标准了？”不知道为什么，谭云现在对香水协会的印象差了很多，可能就是因为发生了这次合作的事情。
戴青松笑笑，“当然了，就是以后你的香水也会走向国际的，都会通过审核。”
“怎么会……”谭芸呢喃一声，有点不敢相信。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可以操控的，想让他出去就可以出去，不想让他出去就算是所有的材料都很完美也出不去啊。”
戴青松这话说的就很有深意了，也是故意说给谭芸听的。
就像今天那个女孩说的，商业水深火热，要是单纯靠品质……可能很难杀出去。
“我知道了。”谭芸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