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你还要我说几遍！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啊！”
他薄怒的脸上，早已不见过去的柔情蜜意。
我真该死，为什么要质疑他。
从川乌的房间到向阳的房间，不过上下楼的距离，我却失去了抬脚的力气。
向阳那已经熄灯了，我赤脚坐在地板上，长舒一口气。
“你还好吗？”
带着肥皂味的外套从头顶罩下，恍然间，我好像回到再见川乌那天。
是向阳。
他怎么不在房间里？
我瞬间警觉，担心他有没有听到方才楼上的争吵。
“敷上冰块会好受点。”
他在我身边半米远的地方坐下，手里裹着冰块的毛巾氲着凉气。
“谢谢。”
我低下头伸手接过。
“相信我，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
他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合上房门。
这个人很奇怪。
他竟然没有半分觊觎我身体的意思。
和向阳迟迟没有进展，川乌很着急。
我身上的伤，也一日多于一日。
他总是发完脾气后，又哭着道歉，真令我心疼不已。
每个男人都有软肋，可是向阳的，我却找不到。
他总是默默把药膏或者冰块放在我的床头，却不求半分回报。
直到川乌临时出门那天，我从梦里惊醒，摸黑去厨房倒水时，无意间撞破向阳躲在阳台小声通话。
夜风卷起纱帘，带来惊天秘密。
我垫着脚慢慢靠过去。
“鱼咬钩了......下次交易时准备收网。”
“......我明白自己的职责，她只是受害者......我会在报告里写明。”
向阳是警察。
钥匙插进锁孔时，我险些咬破舌尖，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
在川乌踏进门的前一秒，我飞扑到向阳身上，紧紧吻住他。
四目相对里，向阳惊诧的瞳孔倒映出我苍白慌张的眼。
“哥，你吓我一跳。”
我故作害羞的转过身，还好室内昏暗，川乌并没有发现端倪。
“好好好，哥哥错了，我就取个东西，你们继续。”
他低笑着带上了房门，手里什么也没拿。
“谢谢。”
向阳轻声说。
“我会救你平安出去的。”
我没有回身，更确切点来说，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
哪怕再不想承认，心里都有个声音默默叫嚣。
“川乌早晚会抛弃你的！”
我受够了被抛弃。
人生的巨变，到底是早就埋下了种子，还是发生在瞬息之间？
在我发现川乌的白色衬衣上，多了不属于我的口红印后，我明白。
他出轨了。
从前刻意被忽略的细节，在此刻无限放大。
比如，那个罕无人烟的早晨，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美食街。
再比如，我妈被电诈的软件，为什么刚好和他开发的一模一样。
有些事，想清楚就没意思了。
我甚至半蹲在他脚边，把削好的苹果进献上去，恳求着问他：
“川乌，你还爱我吗？”
但他只是嫌恶的挥开了我的手，像挥开一只破旧的塑料袋。
“宋招娣，谁会爱你这样的破鞋？连向阳你都搞不定，只会拖我的后腿明白吗，我跟你玩累了，结束吧。”
泪眼模糊中，他的背影好像跟妈妈，爸爸，宋乐业重合在一起。
妈妈，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管我有多努力，被抛弃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我呢？
既然你们不爱我，那么永远记住我，也不错。
毫不犹豫的，我拿起水果刀，狠狠捅进了川乌的脖子。
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