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道此时必定会的打起来,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店小二竟然不怕许风。
许风可是有个外号叫做许人魔的,俗话说有父母起错的名字,从来没有人起错的外号。
许人魔名头绝对不假,许风道:“付钱的事儿,现在就很可以付。”
“在座的各位谁是土匪?可来说说。我这人最是喜欢结交土匪。”
谁信这话?虽然不信,却有几人自持年纪大,站起来就说道:“许峰主喜好杀土匪、恶人,却不知那恶人是为何作恶,是不知其难堪之处。不教而诛,当真是愧对了那身修为!”
好家伙,有人数落许风,店小二看过去,挑起大拇哥,道:“你这是活够了,许峰主既然愿意付钱,我就没有任何疑问了,即便是那钱是从你身上来的。”
“老前辈教训的是,但我还得问一句,有谁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太厉害的事儿?如今还不知悔改的,可有?”
明知道许峰主杀恶人有一手,谁还敢称自己是恶人?那岂不就是和许峰主对着干,找罪受?
“我看你就不像是好东西!”北兴忽然转头看这个年轻人,那人身穿一身白衣,腰间带着折扇,在这寒冷的地方,折扇就是笑话了。
许风道:“人家说你是恶人,想来你是有点恶的了,可否说道说道?”
“为何与你说道?”
那人笑嘻嘻,满脸的桀骜。
许风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善茬子,拿起来一碗酒,道:“我这酒不怎么好,洗剑是足够了。你知不知道?”
“许峰主动手立威就赶紧,我打不过你却是有人打得过你。我哥哥就可以打得过你,你杀我也好,打我也罢,嘿,我哥哥知道了就一定会和你作对,他是不怕任何人的!包括你这个靠着被人传承有今天的家伙!”
这话说得很好,许风点头道:“你做过恶事?”
“烧杀抢掠,是没少做的,你知道的恶事儿我都做过,你想想我这种纨绔子弟,从来都是娇生惯养,什么都要顺心如意,当然杀人什么的早就做过了,许峰主动手吧!”
许风走过去瞬间一抬手就给顺着窗户丢了出去,寒风从破碎的窗子中吹进,贪婪的带走热量,客栈之中充满了冷气。
“道友啊,你这人是真不知道好歹,我们许峰主都这么说了,你这家伙还是撞上来,自己不死谁死?你哥哥能是谁?是谁又如何?月洲的许峰主这名头足够了吓死很多人了!你这人还是太年轻了!”
有人跟着附和道:“这小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许峰主教训的是,不然此人以后还得多行不义,这就是都护额后患,以我之见,直接杀了都不算过分。”
附和声接二连三,许风一杯杯酒下肚,众人都等他如何针对那大胡子北兴,号称是散修杀手,想来是有点本事的。
“嘿,许峰主怎么忘了我了?”
北兴嘿嘿笑道:“你忘了就忘了吧,我这又不是小姑娘,何必记得!我今天就投靠许峰主,我今天就是许峰主的人!我来帮你杀几个人!”
人头,一个接一个的人头掉在地上,鲜血,满地都是鲜血。
在场一半的人都已经死了。
其余一半的人中又有一半逃了。
还有一小部分的人没有走,毫无疑问这都是修为很自信的修士,也许同时带着别的目的。
许风道:“你杀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没有走,想来他们是对你没有意见了。”
“嘿,有意见又怎样?还不是废物?有没有敢来和我厮杀的?我保证就一人一下,都给你们捏死。”
北兴觉得似乎很有意思,许风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做什么?难道是就是为了和我作对?”
“许峰主这话从何说起?我们为何和你作对?是你和我们作对!”
四人。
两老两小的。
“江湖上的修士,都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我们几人不是很喜欢行走江湖,许峰主要是和我们有什么误会就请直言不讳。”
他们有什么误会?
许风就是要造势罢了。
今天这场面够了,许风转身就走进风雪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年轻人说道:“这就是许风?”
天色昏暗,雪原没什么美丽的风景,有的就是一片单调的白茫茫,那是这里永恒不变的枯寂,也正是这样的环境,才能诞生出冰雕一样的北地仙人。
“这会好了,一定有人找你。”追月说道。
“我这招高明吧?就是你杀人太多了,有些人其实未必一定的死。”
“你还在想那老头子的话?”
许风点点头,“什么也瞒不过你。”
不教而诛,这话竟然用在了许风身上,许风心里是不承认的,但没有解释,更没有生气,甚至一点点的委屈都没有。
恶人,就该死。
恶人不死,那就是对受苦受难死去的人的最大侮辱!
他主动杀的人,必然都是恶的不能再恶的人,无一例外。
“那老头子自己就是不教而诛,他没了解就说你不教而诛,岂不是自己也是不教而诛?这太武断了。”
许风哈哈一笑,思路打开。
“追月,北地仙人和你之前切磋过?”
“没有,但我知道此人不简单,他一定不会死的,至于那位什么陈刀把子也是假的。”
“陈刀把子就是北地仙人,北地仙人就是陈刀把子!这事儿听起来不可思议,也不合理,但是我就有这种直觉!修士的直觉有时候就是事实。”
很多修士都会在关键时刻有直觉,还有大批量的修士相信直觉,认为直觉就是准确。
这很很显然不对,但是有趣的是这种事儿在修行人中几乎就是默认的,因为只要一个修士有了直觉,那基本上就是事实了。
陈刀把子被怀疑是北地仙人,谁会信?
许风知道陈刀把子是死了,之前见过的陈刀把子就是北地仙人假扮的,但是他无法解释他的修为是怎么一回事。
许风道:“陈刀把子遇到你,是不是也不会怕?”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北地仙人也是假的,这个人也是假的!北地仙人和陈刀把子都是假的,还有很多人都是假的!其实他们都是一个人!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装作很多人,做很多有趣的事儿。”
许风想到这里就觉得恐惧的厉害,但是没有什么头绪,不能敲定这件事就是事实。
北地的人来了,江湖上传闻北地修士都是形容的很恐怖,许风见到之后觉得无非就是正常的人,有鼻子有眼和北地仙人还是不一样的。
北地仙人身材高大的离谱,但是这些北地的修士就不一样了。
“许峰主来北冥州有失远迎,这比不得南边温暖,此地常年如此。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谅解。”
“各位道兄兴师动众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许风问道。
“是要问问许峰主,我族人真的是命丧你手?”
许风只道他们还在唱老戏,“我没有杀人,信不信由你们,但是各位来此地的可不只是我一人。”
他们相互看着,他们都是老头子,但毫无疑问这些老头子都是很厉害的老头子,修为都在大修士这一境界,许风就连这六人中的一人都打不过。
“许峰主,你的剑还是很快的,我们都知你有一魔剑,此剑很是厉害,而你又精通《归真剑诀》这不假吧!许峰主会的并不少,而且本身也很厉害,据我所知,而今的许峰主,即便是李宫云都打不过你。”
许风看向矮小老头儿,这人竟是和那高大的北地仙人是一家人,真是奇怪,“既然你这么说,我有什么好说的,道友既然都如此认为,那你看我身边人是谁?”
六老人早就注意到许风身旁的大胡子男人,一脸憨厚,名是北兴,这名字是假的。
“你是谁?”但那老人却不知这人是谁。
许风哈哈一笑,“追月族各位应该知道。既然你们对我如此了解,就应该知道我最近和追月族族长有来往,各位何不大胆猜猜他是谁?”
“是谁?!难不成是追月一族族长?许峰主自己难道不清楚,追月族族长是个女子?!”有位老人皱紧眉头。
许风只觉得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笨蛋,“人是克制易容的,神通也可以变的,她就不可以易容?”
老人一惊,道:“你是追月!”
那大胡子扯下面皮,老人没震惊,许风却差点跳起来,“挂月湖湖主!”
任何时候看到这张脸,都只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若是和她身陷重围,只有一死了,希望她是故意吓唬吓唬众人,而不是真的挂月湖湖主。
“怎么。你觉得很失望?”
许风摇摇头,“我来时已有必死之心,何来失望,只是很可惜了挂月湖湖主和我趟这趟浑水。白白丢了一条命。”
那几位老人哈哈大笑,“无妨无妨,我们几位老家伙,也是要送命给你的,黄泉路上我们几人却可以好好畅聊一番,但在那之前,还需要许峰主一展身手,让我等死之前见识见识阴阳道人神通之恐怖。”
许风恨不得一剑囊死他,但远处走来一人,那人面容平静,却是追月。
“方才有些事儿耽搁了。”
“各位道兄一会儿问话之后,你们可以转身就走,我绝不为难各位,一切全凭我两位朋友做主。”
追月实力有多强大,这几个老人不必去试探,因为只有一死。
“追月,你难道真要与我们为敌?你可想好了,若是你出手,这件事就变成我们两家的恩怨,必然会世世代代延续下去,你确定要做这个千秋罪人吗?”
“奉劝你一句,你还年纪轻轻,阅历尚浅,不知此中道理,以老夫之见,你还是携手许峰主速速退走才好,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何必多言?我有六人,他们只有三人还两个不是大修士,打杀起来,未必不能同归于尽!”
其实是这都是一瞬间的事儿,因为这六人在一瞬间忽略了许风和追月两人同时拥有强大力量,即便是许风此刻爆发道法,也能全身而退。
“我就问几个问题,不会和各位打架,若是各位想打架,我当然愿意奉陪。”追月平静道。
“什么,不打架?你们还想要耍什么花样?”
“难道这不是你们做的局?”
“是我们做的,却不是为了杀你们。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北地家族和神兵世家可曾有联姻?”
几个老人眉头微皱,不明所以,“神兵世家,和我们北地有何关系?距离之遥也从未有过任何往来,江湖中人谁人不知?”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我听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说过此事儿,北地家族中,有一些血脉在外面扎根,并未回去,是与空家联姻。”
“空家的确有两姓,可那北姓的和我们无关,北地修士绝没有血脉散落在外,若是有也早就回来了,这绝不可能,道兄还请另劈思路。”
许风道:“各位前辈可知陈刀把子?”
“知道,这不是你北行历练之后遇到的对手吗,许峰主想说什么,想说此人与我们是同谋?那你可将我们瞧得太低了,要对付许峰主,我们怎会用如此卑鄙手段?”
“不,我要说的是陈刀把子就是北地仙人。”
此言一出,谁也不信,许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没有震惊,“我们遇到陈刀把子的时候,此人神通了得,但他用的却不是道法神通,此人走了之后,我在一土匪记忆之中,看到过北地自然人向南飞去。”
“哦!许峰主这么说,想来也不是说谎,可这话未免太过离谱。”
许风知自己多说无用,忽然一伸手放在挂月湖湖主脸上,真皮附着,轻轻一拉,挂月湖湖主迅速后退,却也完了。
那张脸竟然被抓落下,显然真的脸若是被抓掉会有鲜血,但她的脸没有鲜血。
那张脸赫然不是挂月湖湖主,她模样清秀,不惊不慌,只看着许风一人,那双眼带着一种钦佩和一种复杂的情绪。
许风摸着她的脸,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毕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