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这话一说出口,并没有打动沈知文,他不仅没有觉得眼前这位垂垂老矣的人可怜,甚至还觉得他可恨。
同样又亲人,他却对沈太爷迫害到如此地步?
还想让他不要祸及家人?
做梦!
沈知文大手一挥,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押着一个年轻男人上前来。
那人容貌上,与周管家有几分相似,胜在更年轻一些,估计也是因为年龄的缘故,他的胆子也比周管家小很多。
“父亲!”一照面,那年轻人便哭丧着脸,“二公子的人一看到我,就把我给扣了下来,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啊父亲,您看二公子为什么要抓我,您帮忙求求情吧,我最近真的一件坏事都没有做啊!”
“哦?”没等周管家开口,沈知文便挑高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前做过什么了?”
这话一问出口,刚才还在放声求饶的年轻人便噤声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知文脸上的表情,随后把自己整张脸都低下去,再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
就在沈知文准备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身边懂得医术,帮着沈太爷察看情况的老仆咦了一声,脸色随之大变。
沈知文的心,因为他这句话重新提了起来。
“祖父这是怎么了?可是旧病复发了?”
“不是旧病复发,”那老仆拧着眉头担忧的说,“老太爷这病状跟以前发病的时候很不相同,这脸色发黑,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啊!”
四周不明所以正在看热闹的下人们,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家其他人或许不知道沈太爷的脾气,他们确实知道的。
这沈太爷表面上看,对家人与下人都及其严厉,恨不能把人都当做傀儡养着似的,外头的名声也不好,但是他们这些负责照顾沈太爷生活起居的人却知道,整个沈家,就沈太爷最和气了!平时、虽然严厉,但那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除非真正恼火的时候,否则沈太爷不会对谁太过为难。
如今听说沈太爷中毒,这些下人们的关心却是一点都不比沈知文这个亲孙子要来得少。
“怎么办?要不我们去请大夫去?”
“这黑灯瞎火的,去哪里可以请大夫?就算是去邺城,那也得去了才行!”
“府里前两日不是有大夫住着呢,现在人应该还在吧?”
“今天一大清早,老爷就说家里有贼,把那些大夫,还有停滞的客人们全都给赶走了,现在府里根本就没有大夫.......”
下人们议论到这里,突然都噤声了,因为他们知道事关重大,不可胡乱说话。
人都是怕死的。
眼看沈太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知文冷着脸上前一步,学着之前乔音逼供的办法,狠狠在周管家的手指上踩了一脚,然后碾压着:“毒是不是你下的?解药在哪里?”
周管家一边痛得放声尖叫,一边露出狞笑的表情。
“毒是我下的,但是这个毒根本就没有解药!二公子,我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向温润的你,竟然会有如此凶狠的时候,是在东琉城的那些日子,让你学会如何折磨一个人了吗?老只可惜你这些技巧在我这里根本就没用,我不怕死,更不怕痛!”
周管家往自己儿子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狠了狠心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解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