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考题,考题!今年会试考题,来一份?”
“我这不光有今年的考题,还有明年后年的!”
“我这有考官的生辰八字,还有他们居所地址。”
“考官有几个小妾,家里有几条狗,我这全都!您来一份?”
一群人叽叽喳喳,撩开长衫,内里满是纸张。
林浪被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惊的楞在马车上。
如果他们衣服里的东西,全都换成光碟,那画面就太对了。
“走开,走开!”张骁努力驱赶,神机门也从暗中出来帮忙。
反应过来的林浪,赶紧开口:“等一下!全都买一份,排好队!”
那伙卖东西,立刻站成两队。
一队是买考题,一队是售卖考官的相关信息。
林浪很是佩服:“产业化啊!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有官府来查?”
“公子你放心,这里可是学士坊。”
“别说官府,就连刑部都管不了。”
“这里可是田家的地盘,听说他们在刑部有人。公子,你就放心买吧。”
林浪微笑点头,趁着张骁掏钱的功夫,开始打量四周。
邱婉清介绍:“这里横三竖三,六条街内都是学士坊。您看见中间那个巨大的宅院了吗?那就是田府,也是这学士坊的中心。”
林浪刚要点头,又有人凑了过来:“公子,看您来头不小,应该不是来当门客的吧。”
“那本公子为何来此?”林浪试探。
那人压低声音:“自然是为了谋求一官半职!若是您能给些赏钱,我倒是可以给您透漏一些信息。”
林浪突然觉得好笑。
也许李文庭创建此地的初衷是好的。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就有了蛀虫。
现在的学士坊依然变成一个只谈名利的地方。
可悲的同时他更加觉得可恨,势必要尽快把这些祸害全都铲除了。
“张骁,给他些碎银子。”
“啊?”张骁囊肿羞涩,“浪哥,我身上的钱全都买这些破纸了,出奇的贵。”
“这可不是破纸,是哥送给那些大人们的礼物,都收好了。”林浪吩咐。
这时,邱婉清突然拿出几粒碎银:“拿去,快给我们说说,想要谋求一官半职应该找谁?”
那人接过银子,眉开眼笑道:“公子能有如此贤惠的夫人,真是羡煞我也。”
闻言,邱婉清俏脸绯红。
林浪倒是无所谓:“你很有眼光!快说说,买官应该找谁?”
“嘘嘘嘘!”那人被吓了一跳,“公子切记!走过这个门楼,买官二字千万不能再提!只能说竞榜。”
“竞的什么榜?”林浪不解。
“当然是田府的名仕榜啊!这里谁不知道,是要能进这名仕榜,最差也能入六部混个闲差。”
“田府的名仕榜?”林浪眼睛一眯,望向远处那座奢华的宅子,整个大夏的官职系统,居然变成田家的牟利工具,这让他完全无法忍受。
“公子,你若也想竞榜,就去田府对面的青云茶楼。在那里,有机会见到田府的大管家。”那人又道。
“青云?可是平步青云的青云?”林浪的口吻,已经带着隐隐怒气。
那人毫无察觉,竖起大拇指:“公子精明!日后若升官发财,还望别忘了小的啊。”
林浪没再多说,迈步朝青云茶楼走去。
一进门,就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全都是公子哥的打扮,衣着一个比一个华丽。
他带着幽白芷等人进来,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大家目光,纷纷望向街对面的田府。
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壶茶和几盘糕点后,林浪才问:“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人都很奇怪?”
幽白芷环目四顾:“每个人手边,都有一个大包袱。”
“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小二将糕点放在桌上,“要竞榜两手空空可不行。你这样怕是连田府的管家都见不到。”
小二声音不小,立刻引起周围人注意。
一位公子哥站起身,很客气的抱拳:“公子若是第一次来,不如坐过来,我跟你讲讲规矩如何?”
林浪看了看四周,见大家都是面带微笑,十分友善,丝毫没有半点相互争斗的意思,不免有些奇怪:“那个,我也是来竞榜的。大家是竞争关系,不必这么客气吧?”
“此言差矣!多条朋友多条路。”
“兄台,我们不是竞争,而是相互扶持。”
“这田家的名士榜并非有钱就能上。”
“若有人竞榜成功,我们也能沾沾光啊。”
众人这么一说,气氛又变得轻松不少。
林浪也是恍然,他们这是在留后路。若是贿赂田家不成,就去贿赂初入官场之人。
这算盘打的,他自己都有些佩服。
等稍微安静一些,他才问道:“各位莫笑,我也是初来京城,听到学士坊大名就过来砰砰运气。若是不行,也只能去吏部投名录,或者参加今年的会试。”
“你这是本末倒置!”
“你去吏部,最后还是不要经过田家人的同意?”
“而且科举也没指望,谁不知道监考都是田府安排的?”
“所以你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要过田府这一关。”
幽白芷等人闻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怎么听都感觉,这田家才是大夏真正的主人。
只有林浪面带微笑:“不对啊,我听说吏部的尚书姓孔。和田府有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大家共同发财呗。”
“公子此刻时间还早,你应该去准备点礼物,过一会田府的大管家就该进来喝茶了。”
林浪明白所谓的喝茶,就是一个收理的机会而已。
他不动声色:“多问一句,这田府管家可是姓李?”
大家纷纷点头。
见状,林浪知道没跑了。
学士坊的田府,和花非纱说的田府就是一家。
“公子,要不我去买点东西?一会也好见见田府的大管家。”邱婉清开口,知道想要深挖,就要寻寻渐进,急不来。
林浪咧嘴一笑:“不用,哥这张脸就是最好的礼物。”
邱婉清一怔,明显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倒是幽白芷目光古怪,知道皇上又有损招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凄惨的喊声。
“救命啊!救命....”
一个满身鲜血的男人,踉踉跄跄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