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酒楼茶肆亮起灯光,陆续开始上客。
唯独平日生意红火的诗澜楼,此刻大门紧闭,外面站满了捕快。
不少百姓见状,纷纷绕道而行。
楼内,文载承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
拍着桌子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三到四?叫你老板出来见我,否则今日就将你这诗澜楼拆了。”
澜姨弄不准他的身份,只能陪着笑脸问道:“这位官爷,请问我们是哪里招呼不周,惹得您这么生气?”
“官爷?瞎了你的狗眼!”娇如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澜姨鼻子,“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位可是当今圣上的太傅!还不叫你们老板出来,是不是想找打?”
澜姨吓了一跳,皇上的太傅,这就不是自己能应付的了。
她刚想去请花非纱出来,文载承就不阴不阳道:“我看她不是想找打,她就是皮痒欠打。来人,先给我掌嘴,打到他们老板愿意出面为止。”
话一出口,澜姨立刻被两名捕快架了起来。
娇如意还不忘强调:“这种地方的女人脸皮都厚,用点力气,不然她不知道疼的。”
捕快闻言,狠狠抡起胳膊。
“即便是皇上的太傅,也不能随手打人吧。”一身青纱的花非纱,突然出现在楼梯口。
捕快动作一僵,询问般看向文载承。
“老爷,就是这个女人!”娇如意目光怨毒,似乎想要把她生撕活剥一般。
花非纱疑惑着走下楼梯。
不卑不亢道:“文夫人?我跟你好像没有什么仇怨吧?”
“怎么没有!那个狂浪是你找来的吧?本夫人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文载承也开口道:“你要是识趣,就赶紧把狂浪交出来,不然你这买卖就做到头了。”
“狂浪?”花非纱一怔,有点看不懂眼前的情况,“你不是皇上的太傅吗?还用跑我这来找人?”
文载承老眉一竖:“你是在质疑我的身份?”
娇如意更是拱火:“你居然敢这样跟当今皇上太傅说话,真以为开个窑子了不起啊?”
文载承难得没有生气,上下打量花非纱的身段,表情极为满意。
“你也算有些姿色,何必跟着一个亡命徒呢?现在把人交出来,我就给你条活路,关了这诗澜楼来当我的小妾如何?”
“老爷!”娇如意大惊,“万万使不得,这种烟花之地的女人多脏啊。”
花非纱眼中杀意四射:“能有你赃?”
想到娇如意的为人,她就打心里恶心。
文载承很大气道:“我不想为难一介女流,你告诉我狂浪在哪,我便带人离开如何?”
说完示意将澜姨放开。
花非纱看出他虽然皇上的太傅,可完全不知道狂浪的身份。
不过既然皇上隐瞒,她讲道义,自然不会说出实情。
只能冷冷回答:“我与他只见过几面而已,至于他在何处,我并不知道。”
“老爷,她在胡说。”娇如意语气怨毒,“这种女人,就是靠着骗男人为生,你要不给他点颜色,她一定不会说出实话。”
文载承想了想,相比花非纱的姿色,他更心疼那些银子。
于是也不再客气:“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找的人,你保不住。”
“我也没想过保他,只是你来错地方。”花非纱做了个送客的手势,示意可以走了。
文载承双眼一眯:“这是要我换个方式,才愿意说出事情?”
娇如意灵机一动,想起在船上被威胁的情况,立刻建议:“不如叫人一刀刀划在她的脸上?她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停止?”
她嘴角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
这样不光可以出气,还能打消文载承收小妾的念头,一举两得。
“也罢!”文载承冲捕快招了招手,“先按如意说的做,要是她还不说,就绑在柱子上,然后一把火烧了这诗澜楼。”
捕快刚抽出刀,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文载承不满道:“我不是说了,没我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娇如意跟着回头,结果吓的花容失色:“你怎么在这?”
“你认识此人?”文载承面色狐疑。
“不不...不认识。”娇如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表情明显慌乱。
倒是花非纱微微一怔后,便知道有好戏看了。
悠哉的坐了下来,满是好奇盯着门口的彦俊才。
文载承冲守在门外的捕快喊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谁让他进来的?”
没人回答,要是他能出去看一眼,就知道自己带来的捕快全都被天子卫控制了。
这时,彦俊才一步步走了进来,目光狠毒的盯着娇如意:“你个贱人!你忘了在床上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说这老东西不行吗?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
紧接着,猛扑过去,伸出两只手抓向娇如意的脖子。
捕快见状,立刻上前阻止。
花非纱手指在茶杯中一点,不动声色的弹出一连串的水珠。
“噗噗噗....”
冲向彦俊才的捕快,纷纷捂着退倒在地上。
娇如意错不及防,脖子被牢牢掐住。
彦俊才还在暴喝:“说!说!你为什么要欺骗我,说啊!”
后知后觉的文载承,胡须乱抖,脸都气绿了。
瞪着娇如意骂道:“你背着我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没,没有...”娇如意努力从嗓子眼中,挤出两个字。
闻言,彦俊才怒火更重,松开她的脖子,两个耳光甩了上去。
然后质问道:“没有?你左腰的位置有一颗痣,若不是我们赤膊相见,我怎么会知道?你个贱人,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是吧?”
他说的越对,文载承老脸就越扭曲,说话声音都在发颤:“你吃我的和喝我的,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今日我就清理门户,砸死你这个贱人。”
他举起一把椅子,朝地上的娇如意砸去。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
“啧啧啧...这捉奸捉到烟花之地,我还是第一次见啊。”林浪迈着四方步,跟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文载承都没空回头,光是听见这个声音,就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石化。
娇如意倒是眼中精光一闪,从地上蹦起,一瞬间就找到了改变局面的办法。
“老爷!我全都明白了,就是这个狂浪再搞鬼。是他害怕你报复,所以故意找人诬陷我....至于我腰间的痣,也是他那天想轻薄我的时候看到的。”
她认为相比这几个陌生人,文载承一定会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