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肯说?”林浪早有预料,要是那么容易开口,那批黄金估计早就易主了。
祁远山表情古怪:“他倒是说了...只不过是说那账本根本不是他写的。也从未听闻先帝留下过什么黄金。”
幽白芷风姿卓越的俏脸,立刻布满阴霾。
毕竟之前种种推断,都没有实质性证据。
“陛下,如果这真是个误会,朝廷很快就会出大问题。”她十分担忧。
林浪想了想,决定先进去看看再说。
屋内,灯火通明。
张骁和神机门个个面色凝重。
椅子上的吴春,更是坐立不安,见皇上进来后,立刻跪下:“陛下...臣有罪...臣愿以死谢罪。”
林浪不急不慢坐在主位,语态平静:“说说,你有什么罪?”
“臣...臣在任期间,没少那别人的钱。吃穿用度都及其挥霍,这些刑部都已经查实....”
幽白芷悄悄看了林浪一下,似乎在说这些话明显是假的。
腾飞也许会看错,可娇如意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一定不会说错。
如果吴春真是个贪官,她享福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改嫁?
林浪不动声色,慢慢喝着茶。
等了片刻,才问:“这就完了?”
吴春惊恐又可怜的点了点头。
“朕想知道,你贪的那些钱都藏哪了?”
“花了!全花了!”
闻言,林浪放下茶碗,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继续!都花哪了?若买东西,东西呢?若养女人,具体养了哪些女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朕。”
“这....”吴春见打破砂锅问到底,实在答不上来了。
林浪笑容一敛,加重语气:“还骗!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欺君!贪财?你还没这个本事!”
吴春一个激灵。
见装不下去了,直接老泪纵横。
“何必呢?陛下,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你又何必在问呢?不管什么原因,我都已经受到惩罚了啊....”
林浪见他快破防了,这才起身,伸手去扶。
“吴爱卿,其实朕找你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你是被诬陷的,你有什么苦衷,大可以告诉朕。”
吴春还是不愿意起来,眼中恐惧之色明显:“罪臣...不是被冤枉,是罪有应得。陛下,求你让我死行吗?让我死!”
他说着,连续几个响头磕在地上。
“哐哐哐....”地板都跟着震了震。
额间出血,表情凄惨。
幽白芷等人无不心疼,这哪是没冤屈?
这明摆着是已经被逼上绝路。
林浪犹豫一下,然后走到魏石身边,将西瓜刀拿在手里。
“陛下....”幽白芷想劝,却被林浪一个眼神制止。
他走到吴春面前:“你真的想死?”
吴春点头闭眼,一副杀刮请便的摸样。
林浪用刀抵住他的脖子:“朕只要手腕一动,就可以归西了。但你我始终君臣一场,送你上路之前,回到朕最后一个问题好吗?”
吴春依旧没睁开眼睛,可表情已变的释然:“陛下不用再问,祁大人所说的账本,真不是我写的。”
“朕不问你这个!朕想知道,娇如意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
这话一出,不光幽白芷,就连张骁都皱起眉头。
皇上怎么在关键时刻,问出这种问题?
只要不是鬼迷心窍,都知道那种女人要不得吧。
吴春临死前,也很坦然:“没什么地位,是我看走了眼。陛下还请您不要被她的相貌或者言语迷惑。”
林浪微微感动。
死前还良言进谏,还说不是忠臣?
接着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既然吴春不是犯了花痴,刚才去找娇如意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你是儿子还是女儿?或者一儿一女?你找娇如意,应该是为了孩子吧?告诉朕,朕帮你。”
吴春像是触电般,猛的一颤,睁开双眼。
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浪:“陛下....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还嘴硬?”林浪直接摊牌,“朕要是没猜错,有人将你儿女藏了起来,以此威胁。你非但不能离开京城,还要已乞讨为生。目的就是要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说出那批黄金的下落,对不对?”
“没有!绝对没有!”吴春拼命摇头,可眼中的震惊早已溢出眼眶。
林浪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当时腾飞说在城隍巷,看见吴春的时候,他就感觉奇怪。
那里都是没文化,没手艺的穷苦人。
吴春就是麻烦再多,之前也是户部尚书,找个生计应该不成问题,怎么变成一个流浪汉?
在得知娇如意的身份后,他更猜到了一些。
不光吴春在京城,就连他的家人也全都在京城。
“告诉朕,是不是有人用你的孩子威胁?你说出来,朕定让你们团聚。否则,朕现在杀你。你死后,你的孩子自然失去价值,你觉得有人会替你养他们?难道你指望娇如意?”
说完,滚滚皇威朝吴春扑面而去。
吴春表情僵硬,冷汗涔涔。
他想不通皇上,怎么会知道这些?
更想不通,眼前的皇上怎么跟之前比,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最后,在林浪锐利如刀的目光下,他终于松口:“我...我是有一儿一女。不过...没人威胁我,是娇如意那个贱人,把他们藏起来了。”
林浪将刀从他肩头收回,也不废话:“三天内,朕让你见到孩子。张骁,将吴春秘密押入死牢。”
张骁对于吴春他还算客气:“吴大人,随我走一趟吧。”
“陛下....”吴春似乎还有话要说。
林浪抬手打断:“朕从不强人所难!等搞定了你的难处,你我君臣在慢慢详谈也不迟。”
接着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
吴春嘴角动了动,感觉眼前这个皇上,跟之前刚登基那会,差别实在太大。
这样的皇上....也许真能让自己见到孩子。
冲林浪的后背深深一拜,然后跟着张骁走了。
等脚步身远离,祁远山才问道:“陛下,他没说实话啊,您看他的样子明显就是被人威胁。”
“朕知道他的话半真半假!一来是对威胁他的人有所顾忌,二来是不太相信朕。”
他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让他说出实话,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的难处是....朕恐怕要牺牲一次色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