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潮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皇上的表情,不是很满意吗?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奈何有求于人,只能再次跪下:“是臣考虑不周,还请陛下见谅。”
“你是思想上有问题。”林浪直接上起思想品德课,“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不讲理法,用财色平事,我大夏会乱成什么样子?那还要律法干嘛,直接遍地钱庄窑子多好?”
“是是....陛下教训的事。”魏海潮冷汗直流,要不是亲耳听见,他打死也不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骄奢荒唐的皇帝口中说出。
林浪继续:“既然你也认为朕说的没毛病,那还跪着干什么,可以回去了。”
魏海潮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想继续求情,结果细细一想,似乎所有的借口,都被刚才那句要律法干嘛,全都堵死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可怜巴巴:“臣告退....”
林浪又手虚抬,示意他可以起来了:“你走吧,那些女人也带回去自己享受,三百两白银给朕留下就行。另外你要是富裕,去趟城隍巷。那里百姓吃不上饭,你给他们送点。”
魏海潮一怔,儿子没救出来,还白白搭上三百两银子和一摊子破事....
他一张脸又青又绿,气的想要骂娘。
最后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垂头丧气朝亭外走去。
幽白芷在旁,眉头微皱。
好几次都想提醒林浪,注意火候,别弄的太僵。
这样油盐不进,魏海潮说不定转头就会去找赵石尉帮忙。
就在她有些忍不住的时候,林浪突然问道:“舅舅,公事谈完,谈谈私事可好?”
魏海潮脚下一滞,听见皇上叫自己舅舅,有些难以置信。
按照常理,都是别人跟皇上扯亲情。
现在却反了过来,这又是要干什么?
林浪一改刚才的严肃,变得笑容满面。
“舅舅,你不能害侄儿知法犯法啊。可若这是家事,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他亲自走过去,扶着魏海潮的胳膊:
魏海潮见似乎有转机:“对对,家事。是我老糊涂了,这是咱的家事啊。”
“来,坐下聊。”林浪态度随和,“若是家事,朕当然不会把魏玉书怎么样的。顶多让他在牢里反省几日,改改他的臭脾气。不然,继续在外面惹事生非,也坏了咱皇室的颜面。你说是不?”
“陛下所言极是。”
听到这样的保证,魏海潮总算放心下来。
可转念一想,又急忙问道:“那要反省几日?”
“这个嘛....”林浪有些为难,“就要看其他王爷藩王,认为皇室口碑如何了。舅舅,你也不想你儿子闯祸,让他们都来骂朕吧?”
闻言,魏海潮双眼溜圆,豁然发现自己是掉坑里了。
皇上这话,明显是想让自己当说客,取得各路藩王还有宗亲的支持。
震惊中,就见林浪摆手:“哎,算了吧。舅舅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当朕没说。你先回去,等哪天黄道吉日来了,你儿子也就回来了。”
“别!陛下,你既然叫臣一声舅舅,那联络藩王巩固皇室威严,都是臣该做的。”他郑重下跪,彻底明白自己别无选择。也许从儿子下狱那一刻,这个坑就已经挖好了。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那个逆子遇见皇上,是不是个巧合?
“你心甘情愿?”林浪眼中带着笑意。
魏海潮心中叫苦不迭。
狗屁的心甘情愿!
这摆明是再逼自己站队啊。
可授人以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臣对天发誓,会永远忠于陛下。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浪很满意的点头,古人对待誓言非常严肃。
敢说出这话,基本上算是臣服了。
幽白芷在旁,暗暗惊讶。
皇上一收一放,就把轻松的把魏海潮治的服服帖帖。
大夏有这样的皇帝,怕是注定要重新崛起。
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自己和皇上的赌约岂不是要输了....
她变得很不自然,希望林浪最好忙得将那个赌约忘掉才好。
此时,林浪笑呵呵道:“那就麻烦舅舅,去联系几个藩王。朕很快要做一件大事,到时希望得到各位的支持。”
魏海潮眼珠一转:“陛下,臣斗胆问一句。您说的大事,可是与皇太后有关?”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他也不希望人留在北戎受罪。
“这在朕眼中,这只能算是小事。你先去做事,等时机到了,朕自然会告诉你。”林浪说话间,帝王威严散发。
魏海潮终于确定,眼前的皇上不是表面上改变,而是从内到外全都变了。也许自己的站在皇上一边,是件好事。
想明白这点,他语气更加臣服:“陛下放心,我回去准备一下,立刻出发。”
“走之前,别忘了给城隍巷的人送些吃的。”林浪提醒,然后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人走后,他立刻吩咐长寿:“快到中午了,你去把孔廉那个老登叫来。就说朕要请他吃饭。”
长寿担忧:“陛下这样做,若让其他人知道,怕是又要传您向丞相服软了。”
“朕会在乎别人怎么说?”林浪望着葱郁的花木,“相比之下,朕更在乎那些穷苦百姓,能不能日日有饭吃。”
他让张骁去御膳房,拿了些鸡鸭鱼肉,又挑选了一身最低调黑色长衫换上。
等孔廉匆匆而来后,便出宫朝城隍巷而去。
路上,孔廉始终面带狐疑,好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硬生生忍住了。
快到城隍庙时,他才豁然明白:“陛...陛下...昨夜那些人,是您下旨砍的?”
“第一,出来后叫我浪哥。第二,你现在也不是吏部尚书,最多算是我的狗腿子吧。第三,该问问,不该问的别问。懂了吗?”林浪神情冷淡,要不是眼下户部的事情更加紧急,他早就出手对付这个两面三刀的老登了。
孔廉心中不快,笑容却是谄媚:“记住了,陛....浪哥,您放心吧。”
林浪这才点头,朝城隍巷走去。
没走几步,就受到热烈的欢迎,全是恩公长恩公短的。
孔廉看的是暗暗皱眉。
皇上如此深得民心,对他们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大哥哥,你来了。我爷爷找到了吗?”小南激动了从屋内跑了出来。
孔廉眼中诧异万分,敢叫皇上哥哥?然后就开始猜测这孩子的身份。
林浪笑呵呵道:“你爷爷的事情,还要再等等。今天哥哥给你带来另外一个爷爷。”
他一拍表情莫测的孔廉。
“想什么呢?还不叫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