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见皇上走来,立刻收起长矛。
齐齐跪拜:“参见陛下。”
林浪点点头,转头一看,不由笑了:“稀客啊。”
花非纱表情不悦:“稀客?那陛下的待客之道,还真有点特别。”
“朕不是给你一个令牌吗?”林浪奇怪。
“废话!若没有令牌,我敢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吗?”花非纱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禁军,“不过他们说,我的令牌是假的。”
一听这话,张骁也知道这误会大了,赶紧跪下:“卑职教导无方,还请陛下降罪。”
“陛下,此事与张校尉无关。“
“我等是见她一介白身,却有同行令牌,所以才严加盘问。”
“陛下,今日我当值。还请责罚我!”
林浪态度和善:“你们也是尽忠职守,都起来吧。”
见皇上不追究此事,张骁赶紧带着禁军退到一边。
花非纱揶揄:“我长得就这么像坏人吗?”
“你要是坏人,那也是这天下最美的坏人。”
林浪嬉皮笑脸,抬头朝天空望了一眼。
“这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入宫找朕?咋滴?寂寞了?”
花非纱始终面带微笑:“你说我们是朋友,难道我就不能找朋友喝杯酒?”
林浪见她两手空空:“酒呢?”
“陛下该不会这么扣吧?这么大的皇宫,没有酒?”花非纱反问。
林浪哈哈一笑:“有,有,你要什么都有。走吧,去朕的寝宫,边喝边聊。”
他说的随意,就像本该如此一样。
花非纱笑不出来了:“陛下,你我总共才说几句话?你自己算算,你占我多少次便宜了?去寝宫喝?喝完是不是顺便在寝宫睡?”
不远处的张骁,听见这话忍不住投去一个羡慕的眼神。
就花非纱这长相,只要是个男人多少都有些心动。
林浪见她直接说穿,尴尬一笑:“那,御花园。这总行吧?连个房顶都没,这总能证明,朕不想占你便宜了吧。”
花非纱这才重新露出笑容:“陛下,带路吧。”
月色下,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幽白芷不远不近,跟在后面。到了御花园门口,她驻足不前。
犹豫片刻后,转身朝自己住处而去。
很快,秀春亭的石桌上摆了几个小菜。
林浪清退所有人,就连暗中的神机门,都一并退了下去。
花非纱直接抱起小酒坛,哐哐就是两口。
林浪竖起大拇指:“女中豪杰啊!”
“陛下,过奖了。只是想到要离开京城,心里多少有些不舍而已。”她神情突然就惆怅起来。
“你要走?去哪?”林浪一改刚才的嬉笑,变得严肃。
“走哪算哪!天下很大....”
她说着,突然摇了摇头。
“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喝酒吧。”
“嘿,瞧不起人是不是?你不就是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吗?这有啥难懂的?”
林浪说完,花非纱美眸一凛,心里惊涛骇浪。
就连端在酒坛的手,也僵在半空。
林浪见她如此反应,奇怪:“咋了?朕说错了?”
“陛下九五之尊,位高权重。居然能说出这番话,让小女子着实没想到。”
“骂人!什么狗屁九五至尊,你就是想说朕整日待在这皇宫,没见过世面而已。”
花非纱笑而不语。
月色下,她笑容格外美丽。
林浪提起小酒坛,与她一碰。
灌了一大口,才好奇问道:“大夏还有比京城更好,更繁华的地方?”
他嘴上说着,脑子也没闲着。
认真回忆了一下,原主虽然吃喝玩乐每样都沾,唯独没离开过京城,甚至来出宫的机会都少的可怜。
花非纱想了想:“有很多,有些地方河流蜿蜒,像是鬼斧神工。有些地方山川壮丽巍峨。还有些地方,民风淳朴。总之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好处。”
林浪心里美滋滋的。
再美再好,也都是王土,是自己的地盘!
这大哥当的,绝对够过瘾了。
“陛下?你笑什么?难道认为我在骗你?”花非纱怕他不信,“来京城之前,我已经去过很多地方,说的都是实话。”
林浪见她误会了,赶紧解释:“懂,懂。朕也相信你跨过山河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刚才朕只是在想,如此景色,有机会要去看看才是。”
花非纱小嘴微张,后面的话压根没听进去。
“陛下,您...您在诗词上的造诣,绝对可以堪称当世大家。那几句诗词,是你随性所创?”
“诗词?”林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那几句是歌词,还有曲呢。”
他见面前有酒有肉,还有佳人相伴。
可惜道:“要是在KTV,朕今天非给你高歌一曲。”
“什么意思?”花非纱眼中透着好奇,感觉皇上做事与想法,都远超常人,就连说话都是新词不断。
林浪摆摆手:“先不管那些,等朕平了天下,咱一起游山玩水。”
闻言,花非纱笑容中,突然多了一丝很不一样的东西。
喝了半坛酒的林浪,完全没察觉。
来了兴致,一撸衣袖:“今天开心,朕教你个好玩的。你把两只手伸出来.....”
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往日宁静的御花园内,突然响起一阵阵不和谐的声音。
“十五,十五,二十....”
“你输了,喝!”
“欠一个,下把输了一起喝....”
与此同时,一脸疲惫的文载承,刚刚来到丞相府。
也不知王老汉,从哪找来那么多“人才。”
办个雇佣手续而已,结果幺蛾子百出。
足足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差点把吏部房顶都掀了,才总算全部安排妥当。
越想,越是一肚子气。
见到赵石尉,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丞相,好消息!陛下这次是真的失算了,今天还找了一群精壮汉子,帮助建造新营。”
赵石尉十分警觉:“他能有这么好心?这些人什么来路?查了没查?”
“查了!都是城内和附近的劳力。全都是遵纪守法,拖家带口的良民。”
文载承信誓旦旦,可喉结还是不由自主动了动,明显是在强压心中恶心。
想到那伙人刚才在吏部的样子,不说是恶霸泼痞,那也是无赖刁民了。
“奇怪,这就太奇怪了....”
赵石尉若有所思,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混迹官场多年,练就的直觉正告诉他,皇上背地里一定没有闲着。
“皇上这一天一出的,该不会又开始算计老夫了吧?不行,新营的事情老夫已经一让再让,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他不敢怠慢。
立刻走到案几前,刷刷写了一封信。
交于府中心腹:“立刻去龙旗营,交给韩天。”
“丞相,这是....”文载承吓了一跳。
赵石尉老眉一挑:“怎么?怕老夫起兵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