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想法很简单。
她原本是想给张母一条好过的路走,拿着原主之前挣的钱过晚年,平日里张永富孝顺点,也不至于太差。
但这人,偏要把自个儿往死里作。
所以对于张青来说,这张母不过是个恶婆娘,和她没什么感情。
要是张母稍微有点底线,她都不会想出这种办法。
她不会害人太深,但想在她身上打主意,那绝不可能!
王秀和张青商议了一阵,晚上回去的时候,就轻松多了。
她是和张永富一起下工的,一走出厂门,就看到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的铁蛋,他长得闷头闷脑,又和张永富完全不同。
张永富好歹是个名副其实老实人。
但铁蛋那双眼睛,却带着不怀好意的贼光,看着有点儿像是装出来的。
在家的时候,王秀都不带搭理他的。
看到王秀出来,铁蛋立马凑上去,结结巴巴询问,“大哥、嫂子,青青咋还没出来?”
都这个点了,他一直都没看到人。
王秀“哎”了声,装作惊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们不一个车间,我中午也没瞧见人,她该不会是没来吧?你还是别等了,免得被当做可疑份子抓起来。”
听到要被抓,铁蛋立马怂了,跟着张永富和王秀,“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王秀心里烦躁,但一想到张青的吩咐,只得忍着,“铁蛋,你们在村子里不忙吗?这两天不是正忙的时候?你们咋有空在城里待着?”
夏季也是收获的季节。
那小麦不就这个时候收吗?
张永富一声不吭,挡在两人中间,把媳妇儿护身边。铁蛋露齿一笑,却多了几分流气,“我们不忙,家里哥哥都在,劳动力多着呢!”
就算是不缺工分,也不至于这样吧?
生产队长能同意?
虽然疑点多,但王秀没出声,只是瞅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回到家,张母懒得做饭,看见她回来,像看到了救星,“王秀,今晚你做饭,把周婶给的南瓜煮了吧,正好吃了。”
王秀没听,看向张母,“妈,凤婶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咋能整日给人家吃这些?我钱都在大姑子那管着,妈你先拿点钱出来,我去给买点肉回来,遇不上买条鱼也是好的。”
铁蛋妈两眼放光,直夸赞,“还是你这儿媳妇懂事啊!”
张母说不拿钱买吧,显得太抠搜,可是拿钱买吧,又实在舍不得钱,只得脸色黑沉,“我哪里来的钱!我的钱不也是在二丫那里放着!”
“妈都这时候了,你还装呢。”
王秀瞥了一眼铁蛋妈,“人家凤婶来一次容易吗?咱诚心跟人家结亲,有啥不舍得的,人家不是要给咱们家每年拿两百斤粮吗?”
铁蛋妈一听,是这个道理,立马扬起头,“就是!一年两百斤,可不是吃到白眼狼肚子里的!咱又不是非得吃啥,就是想看看亲家这诚意!”
张母脸黑的更惨,郁闷的掀开帘子进去拿钱,没一会儿,拿了八毛钱出来,“去吧!这也够了!”
“这哪儿够啊?”
王秀看傻子似的,“妈,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黑市的肉可是黄金啊!你这几毛钱能称手拇指那么大一点呢,这不是没诚意吗?”
张母气的要死,但又不能反驳王秀。
要是真反驳,叫亲家听见,还是觉得她抠门!
她咬着牙,又给王秀掏了两块,王秀心满意足,去黑市买肉。
铁蛋妈忍不住夸赞,“亲家,你这儿媳妇找的好,真会心疼人,也不看我来这儿吃了几天玉米糊糊,实在是咽不下口啊!你们平时也不是吃这个吧?该不会是我们来,专门给我们吃这个看的吧?”
张母气急,不能甩脸子,只能假笑,“哪能啊?我们平时也吃得不好,一家几口吃饭呢,能大脚手吗?”
铁蛋妈得意笑着,知道张母什么心思,偏不理,是张母请她来的,那她就在这儿留着,啥时候张青回来商量婚事,她啥时候再走。
这事儿,就是这么定了!
……
张青在国营饭店慢吞吞吃着牛肉面,王秀眉飞色舞,“这两天,我啥事都以铁蛋妈为先,前天带她买了套衣裳,昨儿还带她去吃了次饭店,估摸着妈也不敢留了。”
花的是张母手里攒的钱,东西却没享受到。
张母那种占便宜没够的人,怎么可能会罢休?
“妹子,你估计,他们啥时候能走啊?”
王秀颇为疑惑,她按照张青说的,这两天,尽可能拍铁蛋妈的马屁,遇事都是铁蛋妈优先,本来张强就不怎么在家,这几天都是在外面。
张月和张青一起。
屋里就王秀张永富,还有张父了。
张母想体验一下统领全家的感觉,却没想到个个派不上用场。
就连张永富,都唯唯诺诺站在媳妇儿那一边,这可把她给气的不轻。
她想管教人,张父她是管教不了的,那两个“客人”,她敢管教吗?
人家是一年要给他们两百斤粮食的人!
那就是她家的粮仓啊!
“快了。”
张青眉眼含笑,给她一小瓶黑糊糊药膏,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个东西,今晚拿去给那个铁蛋妈兑水,记住了,要吃完饭后就兑水给她喝,看着她喝了,我会让强子把妈和铁蛋支出去,到时候,你们知道咋发挥了?”
王秀一脸茫然,张青一脸正色,“她不是个惯会放浪的,这喝下去,给她机会,不过你们还是要开个头,我这不是戏弄,这是一报还一报,记住了,适可而止,发挥够了就出去,剩下的,你看她自己发挥。”
王秀脸红彤彤的,还好这个点国营饭店没人,要不然,听到他们这悄悄话,那还得了?
她脸蛋滚烫,“我记住了。”
张青面含笑意,看她面前碗空了,笑的更柔和了,“还要不要再来一碗?这几天你辛苦了。”
辛苦?
一想到钱,王秀是一点都不辛苦!
她赶紧摇头,“我吃饱了!等那祸害走了,我也可以松口气了,这整天在自个儿家,总感觉被偷窥!”
她是真有那种感觉,所以每天晚上,衣服都不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