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刚说以后周末可能都没空,周玲以为他是说着玩,但没想到,还真是没什么空。
周末约会的时间没了,她也不想闲着,既然这学英语专业不是她最终梦想,那她就开始学其他的,于是她开始学法语。
法语和英语两个语种,她都在学习了。
回到家里也是抱着词典在背。
原本担心她和石刚出去的周建元以为自己妹妹中了邪,现在巴不得让妹妹出去玩玩,但她就不去,说是在家学习挺好的。
这好什么啊?
跟个书呆子似的,有啥好的?
但他也管不了。
一开始就管不住自己的妹妹,更不要说现在了。
他很是无奈。
而周玲,把一切都当成是习惯了。石刚也在忙,跟着一群销售,每到周末就开始跑了,厂子的东西他是最了解的,所以他每次都很稳。
一个学期下来,京市周边的县城,包括邻近的几个城市,都被扩展了几十个经销商。货品运输不是问题,公司专门的运输车下去,半个月一次,提前给补货单就行了。
电话补货,十分的方便。
之前张青就没想过销售的事情,产品出来了,肯定是要卖的,卖的还挺好的,就没有想到要去检查有没有被漏掉的城市或者区域。
石刚都想到了。
不光想到了,还做得很好,给经销商做做活动,拉拢一下经销商的积极性。
逢年过节的,公司送经销商一些礼品。
也都是一种互惠互利。
本来嘛,时青的东西就不难卖,包括现在小谷子这个品牌下面的食品,都是京市十分火爆的。
到了寒假,学校放的早。
石刚早早和他们一起开着货车去开展销会了。
每个城市都驻扎,一个地方待三天。
寒风里几个爷们挥着膀子卖货,横幅拉着,喇叭响着,工作服穿着。过年是都想回去的,况且过年也没生意,走完了9个城市。
石刚和大家都打道回府了。
他和老妈还是要回老家的,要回去祭祖烧纸,终究是个根,总不能在这员工宿舍里面过年。
不像话的。
回去前,石刚还和周玲见了一面。
就偷偷给周玲打了个电话,让她下楼,周玲下去,看见是他,都快被吓死了。
石刚瘦了,还黑了。
本来就黑,现在更黑。
脸被吹的都老了。周玲差点没哭出来,石刚安慰了一会儿,给她拿了礼物,笑道:“我等会的车,和我妈回家过年,这个年不能一起过了,年后我再回来。”
周玲只能傻傻点头,接过他的盒子,她脸蛋有点红,“这么多天,你都在外面,很辛苦吧?”
他虽然在外面,但是每天都会和她联系一下。
打个电话是常事,因为家里有哥哥弟弟,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反正就是日常问候了。
所以她只知道他在外面工作,但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好了,我在外面一点都不辛苦,吃得好喝的好,真是爱瞎担心。”
石刚擦了她的眼泪,“可不能哭,你回去吧,不要让家里人等久了。”
家里人等久了,会出来找的吧。
也会着急。
周玲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离开。离开前,还看了他一眼。石刚朝她挥了挥手,看着她上楼,也就走了。
周玲回到卧室,偷偷打开他的礼物盒子。
是一个好漂亮的金镯子。
金子可不便宜,这还是实心的。
戴在她的手上,竟然刚刚好。金镯子一点都不俗气,单圈缠绕,很是秀气。周玲很喜欢。
她是有零花钱的,如果攒着零花钱,两个月也能买一个这样的。
但是这意义可不一样。
这可是她石头哥买的。
她戴着这镯子,恨不能一天看八百回。不过为了显得不明显,她还是用衣袖遮住,免得不好看。
除夕那天,他们一家团员。
钱莉莉做了一桌好吃的,就他们在一起,也挺热闹。
之前,周大壮来找过他们,想让两个儿子回去和老人过年,当然,顺带要让周玲回去,周玲没答应,两个儿子当然也没答应。
周大壮灰溜溜走了。
钱莉莉是觉得解气。
她为了那个家付出那么多,结果她一走,他们是怎么对她孩子的?
现在想让孩子回去?
他们简直是异想天开。
钱莉莉是出气了,周大壮这边就难捱了。
过年了。
他的厂子倒闭了,门店也开不下去了,因为隔壁开了一家更大的干货店,东西更便宜,服务更好。
说实话,钱莉莉走后,门店就没有什么人在看着了。
员工消极怠工,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被他说了,也是不知道悔改的。
他都不知道以前钱莉莉是怎么管他们的。
过年前,几个员工都辞职说不干了,店里找不到新人,周大壮要去做活儿,偏偏甘月又不愿意。
甘月现在是大着个肚子,不愿意周大壮抛头露面去卖炒货。
她也说了,现在周大壮是个大老板,去卖炒货有失体面。
她是舍不得那个脸面的。
周大壮是气急了。
这一个年,本来可以好好的过,但是甘月说在这过年太冷清,非要回家,就拎着行李回家去了。
年夜饭?
想都没想来做。
两个老人气的不行,都在床上瘫着,骂甘月是个小狐狸精,但是骂了又能怎么?
人家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是周大壮的。
以后还得抱这个孙子呢!
周大壮没把孩子带回来,俩老人也不想做饭,周大壮一个人在家,实在是憋屈的很,出去逛逛吧,大年三十,人家都是阖家团圆的。
他家呢?
他想到以前每年过年,提前好多天,钱莉莉就会准备吃的喝的,琢磨着过年要吃什么置办什么,自己都不会买衣服,先紧着他和老人的新衣服做。
大年三十,一家人坐在一起。
吃的是鸡鸭鱼肉,现在看来好普通,但是当时,一家人期待那些美味,期待了好久好久。
不知不觉,他走到钱莉莉家楼下。
看着她那户窗,透着温暖的灯光。
雪花簌簌飘下。
他揉了揉眼,眼皮上有点冰凉。
眼角的温热一下融化了这一点凉意。
他蹲在旁边的花坛,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