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骨好似破碎了一般,云毅忍着钻心般的剧痛,汗如雨下。
“呼哧...呼哧...”
他整个人瘫软在地,喘着粗气,不知道过了多久,肩骨处传来的剧痛才渐渐平息。
云毅撑起身子,透着两扇木门向外望去,也终于看到了方才是什么东西在拍自己。
那是一只流着脓血的惨白手掌,此时正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
不仅如此,那手掌的掌心处更是长着一颗血色的眼珠子,不断转动着,死死凝视着殿宇中的云毅。
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惨白的手掌明明离自己只有数米之遥,却迟迟没有冲进来,只是静静的盘旋在殿宇外面。
并且,手掌上的那颗血色的瞳孔竟满是忌惮的望着悬挂在殿宇前檐的红灯笼。
“它在惧怕红灯笼?”
云毅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测,有些欣喜。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说明殿宇内是比较安全的。
“呼哧...呼哧...”
他喘匀气息后,起身轻轻关上两扇木门,就像把恐惧挡在了外面。
紧接着,他开始扫视殿宇内的景象。
高高的石砌基座上,供奉着一头寸许大小,通体遍布着乌青鳞甲,头顶巨大犄角、似虎似牛的的异兽。
异兽高昂着狰狞的头颅,呈怒吼状,对着殿宇门外,透出一股凶戾之气。
供奉异兽的基座前,是一张落满灰尘的残破贡桌,桌案上摆放的贡品已经腐烂成灰。
令云毅感到不可置信的是,桌案上的左右两边竟然各放着一个大红灯笼,里面有光晕隐约跳动着。
微弱的光晕驱散了殿宇中的黑暗,似乎也驱散了云毅心底的寒意,令他不安情绪稳定了许多。
“看上去像是前世的某种镇邪神兽。”云毅嘀咕一声,只感觉有些莫名熟悉。
这时,他不禁意见扫了一眼烛案底下,心里骤然一凛。
一具黑影躺在桌案下方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由于云毅之前的心态过于惶恐,且殿宇内极为昏暗,因此没有立刻注意到烛案下的景象。
他硬着头皮靠近,俯身蹲下,运足目力向桌案下面望去,顿时看清了那具黑影。
原来是一具只剩骷髅的尸骸。
云毅内心松了口气,相比起自己之前经历的种种生死危机,这具尸骸反而显得不那么恐怖。
借着微弱的光晕,他看清了骷髅身上的衣服,一件落满灰尘的玄色长袍。
依稀可见长袍上绣着道道流云花纹。
尸骸的腰间还挂着一个纯银令牌,正面写有“太玄”两个繁奥字体。
“修士?!”
云毅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同时,他心中生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也许,此人也和我一样,误入到了黑暗之中!”
“若是弄清此人的死因,或许能帮我规避很多危险!”
云毅心思电转,犹豫再三后,还是俯身将那裹着长袍的尸骸拉了出来。
扑哧!
拽拉的过程中,那件玄色长袍被轻易撕裂,露出衣物之中的森森白骨。
把尸体拖到殿宇中央,借着红灯笼中透出的微弱光晕,云毅开始仔细检查起来。
“四肢和躯干的骨骼完好无损,天灵盖上却有着一道恐怖的裂洞,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创.......”
云毅凝视着尸骸的天灵盖,很明显这道裂洞就是此人的死因,但这重创是如何由来的,却是无法得知。
接着,云毅又从这位前辈的袖口中,找出了几张发黄发脆的纸,握在手里,仿佛随时都会化为靡粉。
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顿时映入眼帘。
云毅心里顿时一喜,纸张明显是这位前辈在临死前写下的,有助于他了解这座殿宇的情况。
借着红灯笼中透发出的微弱光晕,云毅凝神阅读起纸张上的内容。
“诡域已经彻底成型了!最后一位师兄也死了,只有我一人逃进了古庙......”
“但我亦命不久矣,噬髓蛆进入脑海头,必死无疑......”
看到这里,云毅忽然毛骨悚然,猛地将目光从纸张上移开,向着殿宇内的每一个角落。
既然对方的尸骸在此,那纸张中所提及的噬髓蛆.......会不会也在古庙中?!
云毅心底寒意丛生,一种种身处绝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恐惧席卷而来。
此时此刻,他忽然不想在殿宇待下去了。
好在六翼邪祟一直盘旋在他的头顶,垂下一丝丝安全感。
云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用余光警惕的留意着四周,继续往下看:
“桃源村的一切灵异存在都是诡异的本体在幕后操纵,不幸中的万幸,这些灵异都有着固定的杀人规律,有迹可循,正如庙外的那只鬼手,只需屏住呼吸,便无法引起它的注意。”
“还有那群喜欢趴在背上吸食阳气的无头影子,只要贴墙行走,将背部藏在阴影之中,便能免受厄难......”
“说来惭愧,这些讯息都是师兄们用生命换来的,明明我才是最贪生畏死的那个,却一次又一次的逃过死劫......”
“但事已至此,悔恨无用,诡异的本体还未找到,它从未真正出现过,只是在暗中操纵着那些恐怖的灵异来猎杀入域者,由此可见,诡异的本体极有可能无法移动,只可惜我伤势太重了,已经无法再走出古庙,更别提找出那东西的本体,只能在临终前写下这份手记,希望能为后来者,尽一份微薄之力......”
纸张记录的内容到此为止。
云毅缓缓将纸张塞进袖中,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这位前辈在进入桃源村之前,诡域...也就是笼罩在此地的无尽黑暗,还没有彻底形成,因此他们并没有被传送到不同的位置?”
简单梳理了一下纸张里的信息,云毅当即作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