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哲回到休息室,首先迎接他的是队友们各异的目光。
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穆俊升和尤先生两个人,他们看向苏哲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也让苏哲的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心说这两个家伙该不会以为我是上去送的炮灰吧?
苏哲想得没错,这两个人在一开始听到陈楹准备让苏哲去打头阵的时候,第一反应的确是觉得陈楹是准备送苏哲上去当炮灰。毕竟在他们二人看来,就算要从他们这支队伍里选择三名最强者去参加比赛,那么选陈楹和林淑倒是没有争议,可偏偏第三个人选择了苏哲,还把他安排到第一个上场的位置。
这不管怎么看,都有点派苏哲去牺牲,试探一下对方实力的意思。
不过显然,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他们是想得有些多了。
一把抓住了苏哲的胳膊,穆俊升有些兴奋地向说道:
“苏哲,你没有受伤吧?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厉害,连阿波罗夫斯那么强的对手都被你给击败了!”
被穆俊升抓住了胳膊,苏哲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但他勉强笑着对穆俊升回答道:
“还好啦,其实也不像你说得那样……”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陈楹就走了过来,示意穆俊升松开抓住苏哲胳膊的手。
随后他撸起了苏哲一边的袖子,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了苏哲的胳膊上,脸色皆是为之一变。
只见苏哲故意放下衣袖遮挡住的半边胳膊,上面的皮肤满是巨大的燎泡,可以清晰地瞧见淋漓的鲜血。
光是用肉眼看上去,就能想象得到苏哲现在究竟忍受着怎么样的痛楚。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穆俊升和尤先生二人不禁怔了怔,看向苏哲的目光顿时发生了一些改变。
想不到这小子不但身手比他们想象之中还要厉害,骨头居然也这么硬。
要是一般人受到这种程度的烧伤,早就痛得满地打滚了。
看着苏哲胳膊上的烧伤,陈楹不禁皱了皱眉,像苏哲问道:
“是被阿波罗夫斯放出的炎柱擦到了吗?”
苏哲点了点头,这会儿他已有些抵不住,额头上可以清晰地瞧见一层冷汗。
陈楹见状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只小瓶子,张口对苏哲说道:
“忍着点。”
说完,他用力攥住了苏哲的手腕,将瓶子里的蓝色液体一点一点的淋在了苏哲手臂的烧伤上。
当蓝色液体与苏哲胳膊上的烧伤接触的一瞬间,苏哲顿时瞳孔放大,张口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与此同时,他的身子也开始随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不过因为被陈楹用力攥住了手腕的缘故,他还能勉强站立,并没有痛到满地打滚的程度。
看着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的苏哲,陈楹语气平静地缓缓说道:
“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正如陈楹所说的一般,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苏哲胳膊上的烫伤居然真的以肉眼可见的苏哲迅速变得好转了过来。巨大的燎泡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最终现出了一片已经结痂了的皮肉来。
感受到自己的胳膊已经不再疼痛,苏哲低下头朝着伤口上看去,忍不住瞪大眼睛说道:
“好神奇!陈楹大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是苏哲,就连一旁的几名队友包括林淑也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就听陈楹一边拧上了手中的瓶塞,一边缓缓解释道:
“阿波罗夫斯的火焰差不多有3000℃左右,这种程度的高温光是被擦到也会受到像是被烙铁烙到一样的伤害,好在你的真气是‘冰属性’,对于火焰造成的伤害有一定程度的抗性。再加上我用‘冰浆草’榨取的汁液治疗,伤势自然马上就能好转。”
听到陈楹的解释,苏哲不禁会心一笑,正是因为他相信在比赛结束以后,陈楹大哥一定可以治好他所受的伤,所以方才在擂台上他才可以放下心来不遗余力的去与阿波罗夫斯战斗。
至于疼,那肯定是真疼。
不过就算疼也要忍着不能交出来,不然的话在众人面前痛的呲牙咧嘴,那岂不是很丢面子?
“小子,你刚才为什么要救那个家伙?他跟你战斗的时候可是下了死手。”
这个时候,一旁的尤先生忽然开口向苏哲问道:
“受到你刚才的那一击,他本来应该已经必死无疑了吧?可是你最终却选择收回了自己的力量,留住了他一条性命。小子,不是我说你,在这个擂台上以德报怨可不是什么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
听到了尤先生的话,苏哲抬起头来看向他,一脸平静地回答道:
“你说的的确没错,在这个以命相搏的擂台上,抱着仁慈之心的确是一件愚蠢的事。”
尤先生皱起了眉头:
“那你还……”
“不过……”
还没等尤先生把话说完,苏哲就打断了他,用坚定的语气继续说道:
“不过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难道因为我可以杀他,所以就一定要杀他?既然刚才说过,在这个擂台上以命相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么就算他对我抱有杀心,也理所应当。既无仇怨,那何必非得致人于死地?
别忘了,不管我们拥有多强的力量,不管我们是异人还是修行者,始终都还是人类。
若是将同类的性命示弱于草芥,那么我们还有做人的资格吗?
迷失在杀戮中,最终只会影响自己的修行。”
苏哲所说的这番话,是曾经很久以前,陈楹教导他如何修行的时候对他讲述的,苏哲一直记到了现在。
对生命抱有敬畏,是作为一名人类的根本。擂台终究不是真正的战场,既然已经分出了胜负,未必一定要取走对方的性命才算了结。
听完了苏哲所说的这番话,尤先生与穆俊升二人不禁怔了怔,只觉得自己的心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而一旁的陈楹脸上则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既然苏哲能够说出这种话来,那么便说明他道心已稳,终难再走向歪路,他已不必过多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