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
在听完了这名囚犯的回答以后,陈楹缓缓地点了点头。
经过了方才这番描述,他的心里已经对此事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大致上,与他之前所猜测的如出一辙。多半是因为眼看战局即将彻底崩溃的缘故,为了挽救自己的国家,蓝衣才以身犯险,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龙之国,准备潜入皇宫刺杀神龙帝。
没成想却失手被擒,最终才被人送来暂时软禁在这都城府内。
这些倒都不是关键,从方才那囚犯的描述里,陈楹发现了两个相对比较重要的信息点。
首先是,神龙帝准备明天一早亲自来审问蓝衣。
以神龙帝的身份,能够选择亲自审问一个人,只能说明这个被审问的人身份也非同一般。
因此很有可能,神龙帝已经发现了来行刺他的人就是蓝衣,青鸾国的女皇陛下。
至于他为何要亲自审问,是想从蓝衣口中得到什么情报,亦或是想让蓝衣直接选择投降,还是真的如刚才那囚犯所说的,想让蓝衣当他的妃子,这些陈楹就无法猜测了。
只是倘若神龙帝知道蓝衣是青鸾国的女皇的话,那么恐怕心中对于她的重视程度,定然会超过一个普通的刺客。
这样一来,陈楹想要救蓝衣,恐怕会增添不少的麻烦。
而除此之外第二点,便是蓝衣所被关押的位置。
之前陈楹以为,蓝衣也与其它都城府的犯人一样,被关押在此时他所在的这都城府的大牢里。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没想到她居然是被人软禁在了城主的客房里。
原本他是为了寻找蓝衣才特意混进了这牢房,没想到她居然不在这里,虽然也因此得知了她被关押的地点,但眼下看来他还是得赶紧想个办法,从这牢房里离开了。
……
坐在席子上,陈楹用拳头抵着下巴,低着头沉思着。
一旁的几名囚犯见陈楹半天都没说话,却有些为难。
刚刚才挨了打,这会儿几人跪在地上,只觉得双腿疼痛难忍,想要站起来又因为害怕陈楹的缘故不敢动弹,只能跪在那里龇牙咧嘴地小声倒吸凉气。
过了半晌,陈楹才结束了自己的思考,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几名囚犯,缓缓说道:
“谢谢你们回答我的问题,起来吧,刚才多有得罪。”
“不敢不敢,都是我们应该的……应该的。”
一听陈楹让他们站起来,几名囚犯的心中顿时喜出望外,但言语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激烈,生怕引起陈楹的不悦,只能卑微地向陈楹连连磕头道:
“大爷您真是菩萨心肠,刚才都怪我们几个被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对大爷您动手。大爷您就原谅我们吧,我们以后肯定改过自新,以您为马首是瞻,以后您就是咱们这班房里的头头,要是有谁不服我们哥儿几个保管第一个站出来收拾他!”
“对!大爷!我看谁敢不服!”
“以后您就是我们的大哥了!”
其余几名囚犯也急忙拍着胸脯随声附和道。
听到几人的话,陈楹不禁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
平白无故地突然冒出来这么几个小弟,他可不是专门进来给人当大哥的。
“你们起来吧,至于做大哥什么的无需再提,我方才就已经说过,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你们玩这些无聊的囚犯游戏的,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倘若不是被逼无奈,我刚才也不会对你们动手,起来吧。”
摇了摇头,陈楹示意几名囚犯赶紧起身,跪在这龇牙咧嘴的算什么事?
几名囚犯听到陈楹的话,顿时连声道谢,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缓缓起身,同时各自心里不禁暗自嘀咕道:
“被逼无奈你刚才还打得这么狠?老子宁可去公堂上面挨板子也不想再被你揍了,太可怕了。”
只是这话,他们自然是不敢当着陈楹的面说出来的,站起来以后纷纷对陈楹千恩万谢。
那囚犯首领倒是个机灵会来事的,刚才听到陈楹所说的话,站起身来揉了揉跪得红肿的膝盖后,他凑上前来对陈楹谄媚地询问道:
“嘿嘿……大爷不瞒您说,小的们几个虽然是囚犯,但毕竟在这监牢里住得久了,对这都城府大牢也算熟悉,要是大爷您有什么事,不妨跟小的们说说,倘若小的们能帮得上大爷您的忙,那定当万死不辞。”
见他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陈楹倒是稍稍感到有些诧异,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刚才他下手有些狠了,这帮人又是喜欢偷鸡摸狗的地皮无赖,多半也是没什么骨气。
心中怕极了他,自然是对他小心翼翼。甚至估计还有点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可能。
想到这里,陈楹不禁摇了摇头,对那囚犯头子说道:
“倒是还有件事想向你问问。”
“您说,您说。只要我们知道,那定当知无不言。”
那囚犯头子嘿嘿笑着回答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楹看着他,缓缓说道:
“刚才听你们说,那女刺客被关押在了都城府城主的客房里。我是想问问,你们可否知道那客房的具体位置?”
听到陈楹再次询问关于那女刺客的问题,这囚犯头子心中不禁愣了愣,稍稍有些起了疑。
起初他听到陈楹*问起那女刺客的事情时,他还以为是陈楹在这里闲着无聊,不知从哪听闻了关于那女刺客的事,所以随便问问而已。
可此时再次提起,他心里便不禁打起了鼓。
只觉得他该不会就是奔着那女刺客来的吧?
这么好的身手,又是冲着那女刺客,难不成……他是想要劫狱?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那囚犯头子便立即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那女刺客可是进宫行刺陛下的人,这位小爷要是想要劫狱,显然就是那女刺客的同伙了!
那么既然人家连皇帝都敢杀,就更别提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囚犯了?
自己刚才居然还敢去招惹他,现在还活着,可真是命大啊……
想到这里,囚犯头子的额头上顿时便笼罩上了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