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栈的门口,瞧见大堂里人满为患的热闹景象,陈楹不禁皱起眉头。
“这下可就有些难办了……”
可这个时候,大堂角落里传来的一阵说话声,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喝!今天兄弟们喝个痛快,好不容易得空休息,咱们不醉不归!”
“大哥,小弟给你倒一杯!”
“唉,要说这巡卫的差事,还真TM不是人做得。整天没日没夜的巡街,把弟兄们累得和死狗一样。”
“嗨,可说不是呢。要不是这回老爷给咱们放了假,咱们弟兄怕是少说得过两三个月才能休息。”
“不说了!喝酒喝酒!”
只见几名身穿盔甲的男子,正坐在客栈大堂角落里靠着窗户的一张桌子上喝酒。
而其中为首的那一名,正是之前在都城府街上将陈楹抓捕的那名巡卫首领!
至于其他几人,陈楹并未见过,但也应是都城府的巡卫。
这会儿几人正坐在桌前饮酒,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只锅子。
锅子里蔬菜和肉正正在汤里翻腾着,已是大开了。
见到这巡卫首领刚好在此,陈楹思考了片刻,心中便是有了主意。
左右看了看,他转身悄悄地离开了客栈的大堂,朝着外面的街上走去。
那巡卫首领所坐的位置,旁边的一侧是窗户,正对着陈楹所在的这条大街。
迈步来到了窗前,陈楹寻了个没人的空挡,从腰间取出了一只瓶子,轻轻拧开了瓶盖。
一股清风袭来,将这瓶子中所散发出的无形气体,送入了那敞开的窗子内。
做完了这一切,陈楹收起了瓶子,靠着墙静静地在心里默数道:
“一……二……”
刚数到三,只听那客栈的大堂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卧槽!老王,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敢调戏我老婆,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紧接着一阵桌子掀倒、杯盘破碎的声音,混合着两个人的厮打声和盔甲的摩擦声,以及众人的喧哗声,顺着敞开的窗子传进了陈楹的耳朵里。
“成功了。”
陈楹在心中暗道一声,混在街上围观的人群中,朝着客栈的大堂里望去。
只见其中一名身穿盔甲的守卫,正将另一名守卫按在地上,不断地朝着对方的脸上抱以老拳。
一边痛殴着对方,他口中一边大声喊道:
“让你调戏我老婆!让你调戏我老婆!今天老子非得弄死你!”
而那挨打的巡卫,口中则是间连不断地发出了一声声惨叫,高喊道:
“哎呦!老王,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调戏你老婆了,虽然我对你老婆的确有点意思,可是我又没下手……哎呦!啊!”
客栈里的食客和路过的行人们见到这一幕,皆是忍不住对着地上扭打的二人指指点点。
“哎?听到了吗?这个巡卫的老婆被躺在地上的那个搞了。”
“嗨,这种事多了去了。要我说啊,这帮巡卫就没一个好东西,平时就欺负我们小老百姓。”
“可说不是呢,真TM活该!”
“打得好!揍他!揍他!”
显然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以后,众人都忍不住开始八卦了起来。
而站在人群中的陈楹见到这一幕,脸上则是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这名巡卫之所以会突然暴起伤人,自然是因为他刚才拿出的那瓶子的缘故。
那瓶子里所装的,乃是一种叫做“霸王胆”的迷香,是用几种天山独有的神奇植物的汁液萃取后调配的。
一旦吸入了这种迷香,吸入者整个人就会立即进入一种亢奋状态,而判断力会降低,易怒程度则会增加,继而可能会做出许多平时不敢做的事情,甚至暴起伤人。
这“霸王胆”与“拘魂香”不同,即便是对修行者也会起效。
只是修为越高的修行者,对这迷香效果的抗性就越高。
显然这名被称呼为老王的巡卫,乃是这几人里修为最低的,所以就不幸中招了。
……
那巡卫首领和另外一名巡卫自然是对此毫不知情,见到两名同伴忽然扭打在一起,还以为的确如老王说的那般确有此事,只好急忙冲上去拉架。
一边试图拉开两人,另一名巡卫口中一边无奈地劝解道:
“唉,老王老王,你冷静一下别激动!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在这里闹让人看笑话!”
“是啊,就当给我个面子,咱们回去以后再说吧。”
巡卫首领也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附和着说道。
这会儿他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今天是他做东请几名手下吃饭,就算有什么怨恨这老王也不该在这里解决。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同伴动手,一是传出去不好听,丢了他们都城府巡卫的脸面,再一个这么做也实在太不给他这个巡卫首领的面子了吧?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说完了话以后,那正在痛殴另一名巡卫的老王忽然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向了他。
在巡卫首领诧异地目光里,老王忽然伸手指向了他的鼻子,口中暴怒地喝道:
“对了,还有你这个混蛋!平时在弟兄们面前装得多大方,背地里克扣我们的粮饷,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TM也一样该死!”
说着,那老王居然不顾之前被他殴打的巡卫,站起朝着巡卫首领扑了过来!
那巡卫首领心中惊骇,一时间躲闪不及,直接被扑倒在地!
这让那巡卫首领心中顿时惊怒交加,暴怒之下便与那老王扭打在了一处。
二人的身体接连撞翻了好几张桌子,用最原始的方式在客栈的大堂地面上展开了肉搏。
一旁客栈的掌柜见状,一边看着被撞翻的桌椅和打烂的东西觉得肉疼不已,一边急忙寻人去都城府衙门喊了差人过来。
过了一会儿,府衙来了一队人马,将这四名巡卫一并锁起来带走了。罪名是喝酒斗殴。
事主离开后,客栈的掌柜急忙招呼着周围围观的行人散去,又接连给桌子被装翻的食客们赔不是。
如此一来二去,客栈的大堂里立时空了一些。
陈楹见状,便知道自己终于能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