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忆迈着大长腿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走来,陈凡吓得够呛,连连往后退去。
可身后就是陪护床,他根本就退无可退。
刘忆快步来到他面前,那盛气凌人的气势与胸前的波涛汹涌压得他不敢大口喘气。
刘忆刚一抬手,吓得他一屁股坐在陪护床上,本能的抬手想要格挡,生怕对方的一巴掌呼到自己的脸上。
但最终,那一巴掌并没有落下来。
刘忆抬手捏住陈凡的下巴,左看看右瞧瞧,厉声质问道:“破相了?”
虽然陈凡脸上的肿胀消除了大半,但伤痕依旧还在。
他也不敢说话,因为他拿捏不准刘忆的脾气,生怕对方是来捉奸的。
这母老虎一发威,他心中还真发怵。
“你不是很牛吗?敢直面杀人犯吗?你的胆子呢?”
刘忆说着话的同时,伸手按在陈凡的腿上。
明明陈凡穿的是长裤病号服,但刘忆却好似开了透视般,精准的按在他腿上的伤口处。
陈凡疼得质押咧嘴,急忙握住刘忆细嫩的手腕:“疼,快松手,真的疼...”
“现在知道疼了?”
刘忆的声音透着几分哽咽与不自然。
陈凡刚要继续求饶,可当他抬起头时,却注意到刘忆的眼眸中竟荡漾着泪花,让他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知道刘忆是关心与担心自己的。
他抬手就要将刘忆揽入怀中安慰,刘忆却不留情面,抬手将他的手给推开,凶巴巴道:“你好好跟我反思一下,等一下回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她愤然转身,风衣一脱,露出那性感曼妙的婀娜身姿,扭着曼臀快步朝着谭婉莹走去。
在那一瞬间,身为女人的独特魅力与强大的上位者气场散发出来,似乎是在跟谭婉莹暗中较劲儿。
谭婉莹虽然工作不错,手底下也管着十几号人,但在气势上,跟刘忆这个官宦子弟完全就没法比。
两人刚一交锋,谭婉莹那身为小女人的气息便暴露无遗。
“跟我出来!”
刘忆并没有给谭婉莹什么好脸色,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口吻,说完便朝外面走去。
谭婉莹有些担忧的看了陈凡一眼,最后还是默默跟在刘忆的身后离开病房。
陈凡的心揪了起来,他察觉到刘忆肯定是误会了,刚要跟上去解释,但转念一想,刘忆将谭婉莹带出去,肯定是想要避着他,他如果出去,局势只会愈加的复杂。
本来他跟谭婉莹就没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刘忆能够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而不是生闷气和他大吵大闹,他应该庆幸。
在煎熬的等待中过了十来分钟,刘忆便带着谭婉莹回来了。
谭婉莹的脸上并无拘谨,反倒是有几分轻松和笑意。
至于刘忆,依旧是冷若冰霜,让人不敢直视。
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好似漫步般来到陈凡面前:“反思了吗?想要跟我说什么?”
坐在陪护床上的陈凡抬头仰视着刘忆那张精致的俏脸,虽然他不知道两人在外面聊了什么,但从谭婉莹的表情中,他看得出来刘忆是相信他的。
这也让他心中更加确定,刘忆让他反思,是另有其事。
他壮着胆子,一把搂住刘忆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将其抱了过来,嘻嘻笑道:“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必须要将陈腾这个祸害留下来,绝对不能让他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想呀,他不仅杀了陈研琼老师,从他打电话的内容中,我断定陈研琼老师的丈夫肖琦文也被他给残害了。我可是站在红旗下宣过誓,要勇敢面对危险和困难,更要勇于冒着生命危险捍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你也不想你的男朋友是一个只会说白话,将誓言当放屁的窝囊废吧?”
刘忆任由陈凡抱着自己的柳腰,并没有挣扎反抗。
她不好气的抬手在陈凡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吗?还敢去跟歹徒拼命?你不要命了?而且你怎么这么蠢,抓住对方后,居然任由对方牵着你的鼻子走。这一次就是你运气好,否则舆论一旦失控,你拼上小命干的好事,最后会成为祸水。”
陈凡知道刘忆关心自己是真,生气也是真。
为了能够让刘忆消火,他捂着刚刚被刘忆敲击过的地方,吃痛道:“哎哟,好疼,脑袋好晕...”
站在门口,看着陈凡这对幸福小两口的谭婉莹立即提醒道:“他轻微脑震荡,别敲他脑袋。”
“脑震荡?”
刘忆急了,满脸害怕,俯下身去查看陈凡的脑袋:“你没事吧?你忍一下,我去叫医生。”
“如果你能亲我一下,我肯定就不晕不疼了。”
陈凡捂住脑袋,眯眼看向刘忆。
刘忆这才反应过来陈凡是装的,不好气的抬手就要打,但举起的手却始终没忍心落下去,愠怒道:“满脑子想什么呢?赶紧把你那些龌龊想法给我抛到脑袋外面去。这一次姑且原谅你,如果下一次再敢不动脑子,瞎逞能,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们俩秀恩爱,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电灯泡的感受?”
站在门口的谭婉莹笑吟吟的抱怨起来。
陈凡心中嘀咕着,你咋还不走?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吗?
他轻轻咳嗽一声:“婉莹,我女朋友来了,这里也没多余的床,要不...你去酒店休息?”
“不用那么麻烦,我睡沙发就行!”
谭婉莹如同膏药一般,仿佛是黏定陈凡两人了。
陈凡满脑袋恶汗,他们小两口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就算不做点儿啥事儿,也有很多悄悄话要说,一个外人在场,真的方便吗?
谭婉莹说着话的同时,厚着脸皮走到沙发旁,抱着抱枕坐了下来:“再说了,发生了白天的事情,我哪儿敢一个人睡?放心吧,我睡得很沉,不会偷听你们说悄悄话的。”
陈凡有些难为情的看向刘忆,想要看看刘忆的态度。
面对执意留下来的谭婉莹,刘忆竟是出奇的冷静,好像是默许了此事。
这让陈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刘忆真的如此大度,不介意他跟别的女孩保持近距离吗?
他担心刘忆是隐而不发,从而积累更大的怨气和怒火,所以他想要尽快问一个究竟。
但谭婉莹在这里,他也不好当面询问。
突然,他脑袋灵光一闪,笑嘻嘻的对刘忆询问道:“你吃晚饭了吗?我带你去吃点儿宵夜吧。”
下一秒,已经躺在沙发上的谭婉莹突然爆出一句雷霆语录:“你们俩该不会要背着我去开房吧?陈凡,你别忘了十点半还要输液。而且你身上那么多伤,确定招架得住?”
陈凡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心说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没人把你当哑巴。
刘忆却并未理会谭婉莹的虎狼之词,重新将风衣披在身上:“要不要我去拿一把轮椅过来?”
“不用,有拐杖就行,而且腿也不怎么疼了。”
陈凡摇了摇头,杵着拐杖在刘忆的搀扶下离开病房。
在进入电梯后,他便问出了压在心中的疑惑:“你原本就跟谭婉莹认识?你们是朋友?”
“不认识呀!”
刘忆眨了眨那双大眼睛,似乎并未撒谎。
陈凡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心中的问题,因为一旦问出来,就表示他明知这样不好,是不洁身自好的表现,没有跟其他女性保持一定距离,却偏偏还挺享受谭婉莹的主动。
可不问吧,他总感觉心中挺膈应的。
“我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刘忆仿佛能瞬间洞悉人心,察觉到陈凡心中所想。
在走出电梯后,陈凡好奇道:“你知道什么?”
刘忆坦然道:“她不喜欢男生这事儿,刚刚跟我坦白了。”
“不喜欢男生?”
陈凡在心中嘀咕一句,瞬间醍醐灌顶。
谭婉莹的取向居然有问题?
他突然想到上次谭婉莹发高烧,却坚持不跟家里人联系。
当时他就好奇,谭婉莹肯定是跟家里人发生过矛盾。
难道是因为这个?
可他跟谭婉莹做邻居这么久,也没看见她带女孩子回家呀!
他满脸好奇:“她跟你说的?就那么直接吗?”
“这有啥?其实我也看出来了。”
刘忆见识渊博,从谭婉莹看她的眼神中,她就察觉出了端倪:“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没考验过你,你的胆子比老鼠还小,没胆量偷腥。”
陈凡苦笑一声,也不知道刘忆是在夸他,还是在挖苦他。
不过刘忆对他的这一份信任,还是让他蛮感动的。
突然,他忍俊不禁:“她今晚执意留下来,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想到刚刚谭婉莹说他们两人要去开房时,言语间好像带着几分撒娇和不悦,这让他联想到了那种可能性。
而且更可怕的是,刘忆似乎对谭婉莹并不排斥。
“你的脑子能不能不要想得那么龌龊?健康一点儿不行吗?”
刘忆翻了一个白眼。
陈凡心中更加的膈应了,总感觉像吃了苍蝇似的。
谭婉莹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女,居然...
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他转念一想,刘忆并没有因为此事跟他闹得不愉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吃完宵夜后,二人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这才回到医院输液。
这一晚,刘忆睡陪护床,而谭婉莹还真睡沙发。
不过陈凡并没怎么睡着,并不是说他心中有什么邪恶的念头,而是防备着谭婉莹对刘忆图谋不轨。
当第二天早上,医生查房,将他从迷迷糊糊惊醒时,谭婉莹已经上班去了,这也给了刘忆二人好不容易独处、增进感情的机会。
陈凡腿上的伤恢复得还不错,已经结痂,只要不剧烈运动,正常漫步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脑震荡和鼻粘膜受损以及耳膜穿孔,则需要后期慢慢疗养修复。
临近九点的时候,陈凡两人正在吃着早餐,局长孟修的电话打了进来:“陈兄弟,告诉你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什么消息?孟局长,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是不是陈腾的DNA检测报告出来了?情况怎么样?”
陈凡从孟修的语气中能察觉出,这个消息肯定对他很有利。
而且昨晚陈腾明摆着就是在畏罪自杀。
“结果出来了,报告就在我的手中。”
孟修语气略显几分严肃:“根据结果显示,死者陈研琼体内的液体,并不是陈腾的。”
喀嚓!
陈凡手中的筷子掉落到地上:“这怎么可能呢?不是他?那他为什么要自杀?这说不通呀,你确定检测报告没有问题吗?”
孟修深吸一口气:“昨晚我就住在检测中心,当然没问题,当我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他顿了下,道:“那我接下来跟你说一个好消息吧。”
陈凡的心已经悬到嗓子眼,见孟修居然还有闲工夫跟自己开玩笑,他有些愠怒道:“孟局长,你赶紧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检测中心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虽然陈研琼老师体内的液体并不是陈腾的,但两者的DNA存在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歼杀陈研琼老师的人,肯定是陈腾的直系亲属。他身为独生子,母亲早逝,跟他有直系血缘关系的,只有他年迈的父亲。”
孟修接着道:“我已经派人去缉拿他父亲了,这老东西昨天在医院和媒体面前又哭又闹,没想到他居然才是始作俑者。”
“目前来看,肯定是父子联合作案,否则陈腾的父亲都六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有那么缜密的心思和充沛的体力完成精密的杀人计划。”
陈凡给出自己的推断。
孟修的态度却有些模糊:“办案讲究证据,只能先抓住陈腾的父亲,然后慢慢审问。我现在担心的是,陈腾敢自杀,他的父亲恐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通电话打进他的手机里。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急忙对陈凡道:“我派去抓捕陈腾父亲的人给我打电话了,等一下给你说结果。”
陈凡在挂断电话后,内心惴惴不安。
难道陈腾自杀,就是为了想要保住他父亲吗?
这个说法似乎有些不太成立。
陈腾的父亲都已经六十多岁了,按照常理,那也应该是陈腾的父亲去顶罪,换儿子自由才对。
难道是陈腾是一个孝子,不忍父亲受辱?
才毅然决然选择这种结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然后好让警方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