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嬨没有说话，屋内温热，烛光燃燃，却化不了她眼底的冰冷。
李芮欢观察着她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发现姜嬨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
难道她现在不应该生气吗？
李芮欢顿了顿，“恨我吗？”
姜嬨微微一笑，十分从容道，“不恨。”
李芮欢不明白，她做了那么多，可姜嬨却丝毫不为所动，难道在姜嬨的眼中，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孩童的幼稚举动吗？
这一刻，李芮欢突然被姜嬨的笑容所羞辱到。
“是啊，我的计谋还是被你看穿了，我挖空心思，日日夜夜都盼着你死，可最后，我却差点害死了自己。”
李芮欢苦笑，想到嬷嬷临终前的模样，她的粉拳握紧，恨意漫上心头，不由自己。
“那你恨我吗？”
姜嬨反问，李芮欢闻言，转头看着姜嬨，突然愣了。
其实她心里是不恨姜嬨的，只是因为萧文轩太过执拗。
妒火冲昏了头，所以起了陷害姜嬨的心思。
“不恨。”
李芮欢和姜嬨的回答一样，姜嬨闻言，却是笑了笑，“你和姜婉不同，她与我同一屋檐之下，从小处处攀比，处处压制于我，同父异母的亲人，却成了最大的敌人。”
顿了顿，姜嬨又道，“但你不同，你并不在意萧文轩在外花天酒地，更不在乎他将来是否能娶我为妻，你想的，从始至终都是太子妃的位置，你将来会成为母仪天下的人，所以，你并不恨我，我也不是你路上的绊脚石，不是吗？”
李芮欢并没有说话，面上很平静，也赞许姜嬨所说的话。
“以后，别再来惹我了。”
“那嬷嬷的命呢？就这么死了？”
姜嬨冷笑，“难道你还要让我一命偿一命？嬷嬷帮你出了主意，让你误入歧途，让你一错再错，经过此事，你还不知悔改吗？你害我在先，你还有理了不成？”
李芮欢回想刚才嬷嬷死去的画面，心中刀绞一般的痛。
从小陪伴长大的人，虽然不是骨血至亲，却高于一切的感情。
“不，我是不会罢休的。”
“如今，你还是养胎吧，今儿的事儿，我且不与你计较，但是将来你再害我，我不会客气的。”
“是你害死了我的嬷嬷，是你。”
李芮欢哭天喊地，姜嬨也着实没有办法，是她自己愚笨无知，是她自己理智冲昏了头，为什么要怨恨她呢！
姜嬨无奈，“你好好想想吧，一步错步步错。”
姜嬨临走的时候，抛下一句话，“你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人，你若是再用今日这些手段，恐怕后宫你是管不了的。”
“不用你来教训我，不需要。”
李芮欢砸掉了桌上的东西，见姜嬨决绝离去的背影，气的一塌糊涂。
器具碎落满地，瓷片割伤了手指，一屋子的婢子冲了进来，然后立马请来了宫中的太医。
“这姜嬨姑娘好生大的本事，一过来，太子妃就这样了，伤了身子，可怎么得了，还不禀告太子，都在瞪着干什么。”
其中为首的一位贴身婢子发了话。
屋子里的人不说话，更不会去禀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