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辞先陪着裴楚玉去挂了号,然后对裴楚玉说:“你先等着号,我去办点事情,要是你先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裴楚玉环视四周,觉得奇怪,“什么事?”
秦亦让尹辞住到她家,如果人在她眼皮底下出事了,可不好给秦亦交差。
“我就去看个住院的朋友,很快回来。”
看着尹辞离开的背影,裴楚玉有点纳闷,尹辞的朋友一向不多,有谁会住院了。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和秦亦说一声。
尹辞转道坐电梯,到了秦辰病房的那一层。
秦辰病房的门开着,尹辞有些好奇,这么早就有人来了吗?
忽然从里面传出来熟悉的声音,她一愣,脚下不禁轻慢了脚步。
“你倒是挺会想,别以为这样子我们就会原谅你,刀不捅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是秦瑟。
空气突然寂静了一阵,即使没有站在病房里,尹辞也莫名感到一股凝肃的冷空气弥漫散出,令人不自觉的四肢紧绷。紧接着,秦亦的声音响起:“小姑你的意思。”
三五秒没见秦辰回答,好一会才冷淡道:“等我见过我哥,再说吧。”
没人再多说什么,尹辞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却和走出来的秦亦撞了个正着,心跳猛地高了一个节拍,对上他的眸,又连忙不自在的低下了。
她扭过脸,喉间微哽,涩涩的开口。
“二……二哥。”
秦亦浓墨色的眼眸一闪,英眉挑了起来。
一觉起来,把昨天的话全吃到猪脑子去了?
尹辞被他惊惧,竟往后退了。
他向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尹辞往走廊尽头走。
她不情愿,使劲的掰着秦亦的手,却被他死死钳住,拉扯间也挣扎不开,三五秒就被拖着到了转角,大掌微微一甩,尹辞的后背就靠上了坚硬的墙,男人高大的身躯压顶而至,堵在面前。
“你……”
还未开口,秦亦先一步封住了她的唇,口中语言尽数吞回肚子。
毫无防备的被撬开舌关,温润熟悉的气息充斥鼻尖,小舌被他搅着吻在一处,紧密的交缠着,昏昏然的诱人堕落。
不……
不能在这样……
尹辞仅剩的一点理智在微弱的呐喊,她奋力的扭头躲过爱人间的亲密,胸腔急促的起伏。
“……够了。”
她伸手擦唇,仿佛这能抹去他的影子。
“不够。”
那双幽潭一样眼眸什么都看不清楚,直直的盯着尹辞,“亲吻算什么,我们连爱都做过,夫妻之间最正常的事,有什么好躲避?”
他从来不会含蓄收敛,如果她长不了记性,即使言传身教,也会一件不落的纠正她所谓的“二哥”。
尹辞握紧了拳,低垂着眼不肯看他。
“不要再继续了。”
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没有意义。
秦亦凑近了她的脸,与她不过几分距离,拇指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你是我的女人,怎么不能继续?”
只见她眼睫微颤,瑟瑟垂眸,他缓了声音,前所未有的耐心,“你不仅是我的女人,还会是我孩子的妈妈,以后除了老公与名字,‘二哥’这个称谓,别再给我出现。”
最后两个字,已经有些恶狠狠的愤恨。
尹辞随着闭了眼,若说昨晚尚有犹豫,而今天,她知道已经不可能。
就算心像被针扎,还是下了十足的狠心:
“……我们分手——”
耳边突然生风,一声巨响砸得尹辞心脏猛缩,扑通扑通的声音要震聋耳膜。
她睁了眼,看见眼前赤红了的眸子。
秦亦猛地伸手扣住她的腰,两个人的身子紧紧的贴着。
“我同意分手了?”
尹辞呼吸一滞,内心隐隐作痛。
他不同意,就要这么毫无意义的耗着吗?还是要等着到了事情不可收拾的地步,两个人都被搅进了身不由己的漩涡,互相折磨着,才愿意放手。
秦亦喜欢孩子,她却连作为妈妈的权利都已经失去,难道也要他因为自己的自私失去做父亲的资格么?
她做不到。
生活不是只需要一腔热血和无知无畏的天真就能熬过去,挡在他们前面已经不是简单的血缘,还有两个家庭的恩与仇。
她垂下眼,只作无声的抵抗。
僵持着许久,秦亦却没有放过她的迹象,尹辞还想着去看妈妈,只能假装没听见的转移话题:“你刚刚和我妈聊天了。”
“聊我们的婚事。”
秦亦想也不想,仍然执着着。
她最是擅长沉默作终,没有言语的针锋相对,却更令人熬尽心血。
秦亦不会让她就此蒙混而过。
他伸手扣着她往安全通道走。
“她同意了。”
“等等——”
尹辞觉得不对,脚下定住,拒绝道:“我还要去看妈妈——”
秦辰怎么会同意他们在一起,昨天秦瑟还那么生气的指责她,目光一落,看见他的右拳在滴血,话顿时哽住了,有些心疼。
秦亦侧脸,无言的看着她,手上一滴一滴的血落下来。
“咳……”
一声轻咳,打断静默的两人,尹辞忙转过头,看见秦瑟正扶着妈妈,站在楼道看着她和秦亦。
尹辞微微躲闪,着急得要拨开秦亦的手。
他一紧,牢牢的扣着。
“小姑。”
尹辞在挣扎,他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向两人打招呼。
“妈。”尹辞叫着,“您身体好些了吗?”
秦辰冷淡的撇开目光,并不是很热络:“你操心了。”
她的手还揪在秦亦的大掌,在外人看来两人拉拉扯扯的举止亲密,秦瑟阴沉了目光,冷冷的看着两人,口出恶言,“谈情说爱的空档顺便来表表孝心,不愧是妈妈的好女儿。”
话音才落,只听一声极为嘲讽的轻呵,秦亦的目光能把她扒了,“秦瑟,你得感谢尹辞,否则你连秦家的尘土都舔不起。”
“你——!”
秦瑟被他羞辱,他看不起她?!
秦亦冷眼睥睨,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令人嫌恶的劲儿,缺失二十年的教养,连秦家门前的草都不如。
秦辰目光阴冷,冷沉沉的说道:“秦亦,只要我秦辰还在秦家一天,瑟瑟表小姐的一席之地,你还掀不了。”